他表情虽是阴沉,但是眼中的悲伤却那么明显,相思见他这样,只觉得难过,但是没办法,她尝试过,她曾经也以为自己可以,可以忘了曾经的种种,可以找回昔日爱与被爱的能力,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可就在她努力改变的时候,周子墨却又出现在她眼前,他一出现,就乱了,什么都乱了套。
慌乱过后,她哀大莫于心死,她明白,她是完了,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就像是夏季里盛放的花,秋风还没吹过,却已残了。
她做不到忘记他,做不到开始新的爱情,那夜的周子墨让她明白,原来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原因竟然是这样,之于她而言,周子墨并她不是曾经爱情里的旧识,挥别旧人便能和新欢相逢,除非她不爱新欢,只是阳奉阴违。
只因为她突然明白,原来之于她,他就是爱情本来的面貌。
忘了他,才是彻底忘记了爱情,才会彻底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
可苏褚眼睛里的悲伤却让她措手不及的心悸,这样的一个人,在澳洲,在她最活不下去的那段日子里,给予的陪伴和守护是她这辈子都还不完的情谊,若说她最不能的就是不去爱周子墨,那她最不愿意的,便是伤了这个人的心。
“不是,”她声音酸楚,“你很好,真的,是我不好,我也试过像你说的那样,但是太难了,苏褚,我试过,才发现做不到。”
“所以呢?”他几乎是凶狠,“你在比较过之后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意,然后就利落的甩开我去投奔真爱的怀抱了?”
“不是的!”她情急之下有些词不达意的解释:“我从来没有拿你和他做过什么比较,更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也没有和他…”
“够了!”他突然呵断她,表情相较刚才更加狰狞,他斜睨冷笑:“你的意思是说不需要比较,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我不如他,还是说不需要比较,因为自打开始你就对他坚贞不移,从没对我上过心?如今你们旧情复燃被我知道,就索性不再瞒我,让我能识时务,赶紧滚蛋?!”
他这样说,他居然说这样的话!相思只觉得百口莫辩,心里又急又疼,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努力辩解说:“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们没有什么旧情复燃,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她声音低下去:“你这样…我,我害怕…”
她以为这样说他就能明白,谁知几句话更是激的他发狂,他几乎是对她咬牙切齿:“常相思!你是要告诉我,事实上你们没有在一起,但尽管这样,你他妈还是爱他?!就算你们就算是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你也爱他,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半分?!我他妈真是——又蠢又下贱,才会把心让你这样糟蹋!”
他瞳孔骤然收缩,相思只见眼前的人身形一闪,他便狠狠将她抵在车门上,她的腰猛地撞上车门内的硬棱,但根本还来不及呼痛,他便倾过身来狠狠吻上她。
相思脑袋嗡的一下,急忙伸手去推他,可他一把攥住她的两只手,死死握在手里,她又慌又怕,苏褚从来不是这样的,他从没有过这样对她,从没有过这样凶狠霸道,死死吻住她的嘴,固执的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哪怕是一丝的呜咽。他近乎暴虐的啃噬她的唇,带着满腔绝望的愤怒,她无论怎样都躲不开避不掉他,渐渐的快不能呼吸,脑袋里一片浆糊般的浓稠,心里越来越冷,一种平静的绝望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
撕扯中她衬衫的扣子挣开了两颗,入眼竟是那样细腻如白脂的肌肤,映着车内的灯光,她颈侧一片柔嫩白皙,嫩滑如羊脂美玉,他眸色陡然深沉,终于在她要缺氧的瞬间放开她的娇唇,低头便吻在她颈窝。
相思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不发一言,只是拼尽全力般沉默的挣扎,眼泪从眼角成串的滑落。
那冰凉的水滴落在苏褚脸上,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水滴落下来,他浑身一颤,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意识瞬间清明,猝不及防的放开她,抬头便看见了那濒死绝望的眼神。他脑袋像是被棒球棍狠狠敲了一记,心里重重一顿,自己居然这样对她,完了,彻底完了。
相思坐在那里,呼吸慢慢的平缓下来,她不说话也不闹,最后渐渐连哭声也没有了,只是偶尔抽噎一下,眼神麻木空洞,呆呆的看着苏褚。
苏褚被她的神色吓到了,只能一遍一遍的道歉,一遍一遍的安慰她:“相思!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气疯了才会干这种混账事!你别怕,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对不起,对不起!”
可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像是听不到。
她锁骨偏下的地方有一小块暧昧的红痕,印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格外刺眼,像是雪地里的残梅,苏褚看见了,更加惶恐,恨不得拿把刀让她一刀捅死自己。
她衣衫不整,衣襟上的扣子被扯掉了三颗,白皙的肩头还□□在外,苏褚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想帮她将衣襟拢好,可谁知手还在半空没有碰到她,她身子便如遭雷击的震了一下,人也缓过神来,眼神里的麻木绝望全部被恐惧鄙夷所代替,苏褚吓的瞬间收回了手,只听她冰冷的声音中透着嫌恶,沉声说:“开门,放我下去。”
他急忙升起中控锁,本想随她一同下车,可她下车后站在车门外,一手攥紧了领口,回头狠狠望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