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女医急得团团转:“皇后,放轻松,放轻松!”
云瓷躺在软榻,冷汗浸湿发丝,她从没想象过生子会有这般难。可想到守在外面的姜槐,想到她们期待了许久的血脉,她咬咬牙,闭上眼一力承受。
景阳带着簌簌踏入昭棋殿,姜槐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她的拳头攥紧,对于这一天,她曾有几十次仰望星空,欲从星象里看到回答。
可一无所获。
阿瓷嫁给了她,早与她命数相连,浩渺苍穹,找不到姜槐的星,连带着,关心则乱,她也无法以道子的能耐权柄,来提前预知今日是吉是凶。
看着浑然忘我冷汗直流的阿槐,苏簌簌心里叹了口气,她自然盼着柳云瓷顺利产子,可一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负责接生的女医苍白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姜槐蹭地起身:“怎么样?里面怎么样了?!”
“陛下…还请…还请陛下恕罪,娘娘难产……恐怕……”
难产?!
姜槐眼前一黑,不管不顾地大步闯了进去!
“陛下!陛下不能进去啊!”
姜槐恍若未闻,骇然的气势从她周身漫出来,常人离她近了竟觉得筋脉快要爆裂开
踏入内室,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姜槐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陛下……您、您怎么进来了?”
闻声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姜槐?你……你出去!”
待看到气息虚弱的小姑娘,姜槐牙齿止不住打颤,眼泪吧嗒掉下来砸在缠着金丝的袖口:“不生了,咱们不生了……”
她撑着身子挪过去,坐在榻沿大哭:“早知道会教阿瓷受此苦楚,我们不要孩子也好,不要了…不生了!”
“阿兄又在说胡话了……”云瓷想要伸手为她拭泪,却发现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她无奈道:“姜槐,孩子是一定要生的,你出去……”
“我不出去,我陪着你!”姜槐哆哆嗦嗦地从小玉瓶里倒出一粒药喂到她嘴里,眸光落在她印着牙印的唇瓣,心疼欲死。
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药,半刻钟后,云瓷精神气重新回到身体,她握了握姜槐的手,企图从她颤抖的指节寻回莫大的勇气和安慰。
冷汗划过如玉的侧颈,她温柔地笑了笑:“姜槐,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出去好不好?”
姜槐摇头不语,等云瓷再催,她坚决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赶我?孩子要紧,可你更重要啊!阿瓷,你怎么忍心教我和那些人一同等在外面?她们是谁,我又是谁?我得陪着你,是生是死,我都要陪着你!”
“你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云瓷没有说。
她缓缓阖上眼,哑声道:“继续吧。”
宫人将毛巾小心送过去,云瓷别开脸:“咬着这东西,样子实在太丑了,阿兄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