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点头:“我见了你,这里,没有心动的感觉。”
她指着心口位置,一句话直白至极,残忍至极。
“我曾拼命地爱过一人,师姐,我知道我心有所爱。哪怕我忘记了她的眉眼,可她的声音我还记得,你不是她。你在骗我。”
半晌枝弦抬起头,眼里泪意摇晃:“那又如何呢?你既然已经忘记了,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重新来过,不好吗?”
“不好。”
姜槐只觉心里空落落的,那股想哭的冲动再次席卷而来,逼得她不得不开口直言:
“我不知道来龙去脉,不懂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我只有她了。我记得她爱我,我也爱她,又怎么舍得教她苦等?”
“师姐,放我走吧。”
“你不觉得,此时说这些,太晚了吗?”枝弦怒火暗涌,伤情难抑,只轻轻挑眉,那些观礼的弟子自觉围成重重困阵。
她有准备。
她也有准备。
喜宴变沙场,不过一霎。
姜槐怔怔地盯着白皙的手掌,盯着掌心清晰可见的纹路,须臾笑靥如花,像是想明白一般:“既然如此,看来我除了硬闯,已别无他法了。”
她笑意收敛,手握长剑的那一刻耳边再次响起那人的声音。
姜槐。
姜槐……
声声入耳,既酸又甜。
苍穹山上,云瓷一袭白裳安然自若地坐在那,茶香四溢,弥漫在鼻尖带着沁人心脾的暖。
辰月快步走进来,大笑道:“你知道,北绵山此刻在做什么吗?”
云瓷不觉难过,反而还有心力讥讽她:“不到最后一步,阁下笑得未免太早了。”
“早?”辰月冷笑:“我那可怜的好妹妹啊,迎娶合欢道主,你说,她是不是忘记你了?这样见异思迁的负心人,你还惦记她做甚?”
“不会的。”云瓷笑容明媚,再三强调道:“不会的。”
那样一个人,哪怕忘记所有,都不会忘了她。
“不会?你怎么知道不会?柳云瓷,她都不要你了,你竟还笑得出来?”
云瓷懒得理她。心道:你懂什么?你连爱一个人都不懂,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她信阿兄。
到死都信她。
到死,也爱她。
她愿用性命起誓,姜槐,也是这样想的。
苍穹山梅花盛开,远在千里的北绵山,一人从血雾里闯出来,单薄的身子执剑而立,她俊雅风流,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