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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他坐下刚要打开那瓶小糊涂仙，我赶忙喝止。

&ldo;怎么了？&rdo;他问。

&ldo;放炮去。回来再吃。&rdo;我笑。

他已经很习惯我的要求了。听话地下了楼，我们俩把两挂鞭罗一块儿，两头儿点。崩得特别响。我捂着耳朵，在一边儿连蹦带跳的。他一边儿抽烟一边看着我乐。

炮放完了，别人拿着鞭出来。我们俩跑着上了楼，外边儿已经响成一锅爆米花儿了。坐在桌旁，我们俩先干了一杯。他望着这一桌子菜，激动不已。

&ldo;听我的话对了吧。从年前开始忙活的。瞧瞧这些菜。要不然都弄不好。&rdo;我得意洋洋地坐在他对面儿拿着筷子扒拉着肘子。

&ldo;你吃这么多不怕长胖了啊。&rdo;

&ldo;我不胖。没事儿。嘿嘿。&rdo;我笑。

他也笑，我们俩吃了半桌子。我看时候差不多了，把三鲜饺子下了锅。煮熟了以后我们俩又吃了六十多个。

他拍拍肚子：&ldo;我的饭量越来越大了。最近有长胖的趋势了。&rdo;

我开始吃崩豆儿。

唐彬把剩下的菜和饺子一趟一趟地全都端进了厨房。拿盘子盖好。

我在屋儿里摆好了干货水果点心。

然后拿出我的布包袱和小荷包儿，眯眯眼笑了一下。进了厕所。

出来的时候唐彬的眼珠子差点儿从眼眶里边儿掉出来。

&ldo;宝……贝儿。&rdo;他瞪着我的衣服。

我穿的是姥姥给我做的小棉袄儿，深蓝带金丝儿的，对襟儿疙瘩盘儿。下边儿是金色缎子的裤子。他目前也就只能看见这两件儿。嘿嘿&ldo;吓着你了？我奶奶和我姥姥高一时给我做的，现在稍微有点儿小，不过还能穿。每年三十儿晚上穿到初一早晨。&rdo;我笑笑。

他冲我走过来摸着我的脸：&ldo;要是别人穿上，我非以为是傻子要不然就是炸尸了呢！&rdo;他笑着，&ldo;你穿可真他妈的好看！&rdo;

说完，还摸摸我的衣服，仔细地看了看。

&ldo;我今年最后一次穿了。&rdo;我看着他，挺暧昧地看着他。他只是盯着我的衣服。

八点半了。外边儿的鞭炮声儿渐渐小了下来。

&ldo;放完了？&rdo;他问我。

我坐在床边儿看电视，吃着点心：&ldo;没有，下一拨儿得十二点出洞。&rdo;

他坐到我的旁边儿。

&ldo;你这么大了怎么还穿这个？&rdo;他笑了一下。

&ldo;我爷爷说没结婚之前都能穿。&rdo;我望着他，&ldo;再深刻理解一下，就是，小男孩儿的时候能穿。&rdo;

&ldo;这也是天津的规矩？&rdo;他笑。

&ldo;边儿呆着去，我们家的规矩。&rdo;我骂。

他也拿起崩豆儿一边儿吃一边儿看电视，过了一会儿，又朝我转过头来：&ldo;咱俩是不是人少点儿了。要不然能打麻将了。&rdo;

我看了他一眼：&ldo;你困了？&rdo;

&ldo;没有，这才哪到哪儿啊。不过有点儿累。&rdo;他皱了皱眉。

我笑了一下，把棉袄扣儿解开：&ldo;热了。脱了。&rdo;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看着我笑：&ldo;这屋里多热啊，你还穿棉袄，以为是在四合院儿生炉子……&rdo;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把棉袄整个儿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