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只以为,是薛家有心谋害先帝,只是事情败露,才想推脱到楚虔榆身上,只是没想到最后依然牵连出自己。至于三司会如此定案,大约也是齐太后和齐穆看中了楚虔榆的位置,便顺水推舟,将其出去。
却没想到,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他那长兄的亲儿子,他的亲侄儿,萧煜。
不知怎的,他听后,不曾怀疑,直觉楚宁说的就是实话。
一来,他已大约摸清了他那侄儿的性子,知道那是个看似仁孝谦和,实则阴险自私的人;二来,他愿意信她说的话。
今日再看手中的奏疏与卷宗,其中的疑点也的确都说通了,越发确信她没骗他。
其实,没有她的恳求,他也会等肃清朝政后,让人重查这个案子,还楚虔榆清白。
毕竟,当年若没有楚虔榆的一番话,也不会有如今的他。
对楚虔榆来说,兴许只是一时恻隐,举手之劳,可对他来说,却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将他震醒了。
他始终记得这份恩情。
只是,如今看来,他得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谋划此事了。
不一会儿,刘康从外头端着汤药回来,道:“大家,药煎好了。”
萧恪之“唔”了声,将手里的卷宗连同奏疏一并锁进箱中,这才端起药来,一股脑儿饮下。
刘康又迅速递上热茶,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两口,才讷讷道:“大家,今日外头都传遍了,说圣、圣人生性、放浪,不拘礼节,惹、惹了不少风流债,却偏偏都不接进宫来……”
他说着,小心翼翼看一眼萧恪之的脸色,见其没有发怒的迹象,才继续道:“还有说赵二娘的,说大家与她早有私情,却迟迟不肯接她入宫,这才引得她夜访偏殿……”
自从他做了御前的大监,便力求做到万事稳妥,替皇帝排忧解难,对于外头的各种风声、传言十分关注,每日都着人去外头打听。这些就是方才几个小内侍偷偷告诉他的,皇帝圣名有损,他自然不敢隐瞒,这便如实说了。
萧恪之听罢,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淡说了声“知道了”。
这本就是意料中的事。他不是他那沽名钓誉的侄儿,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说到底,做这个皇帝,最重要的是手腕与权势,他若能镇得住,任他们如何说,也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你做得不错,外头的风声的确要时刻留意。今日这事,听听就罢了,暂不必理会。”
说他生性放浪,似乎也没错,毕竟,他可是连侄媳妇都不肯放过的人。
……
第二日便是正月初二。
楚宁一早起来,向萧煜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