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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ot;他奶奶来看过他吗?&ot;我问向东老婆小潘。

&ot;唉!为向东伤心得大病一场，她那点退休金，哪敢乱走?我这里你们知道，刚买房，向东就那点抚恤金，也去不了。快两岁了，他奶奶每月写信来要照片，前几天通电话，孩子一叫又哭得不成样。&ot;小潘边说边流泪，我原对她很有成见，向东死后不再计较。

我把准备好的存折放桌上说：&ot;以前，我刚做生意那会儿，跟向东借了一千块，他一直没问我要，我跟他讲过，算是他入股，这些钱，是他应该得到的红利。&ot;

&ot;这么多!你卖米粉还是卖白粉，我也入一股行不行?&ot;潘大山拿存折看。

&ot;大山!你胡说什么呀?&ot;小潘喝斥弟弟。潘大山放下存折，她又问艳艳：&ot;上回你给我的两万块，是什么回事?&ot;

&ot;也是这里的，那时文革没算清楚，现在算好了，把全部的一起拿过来了。&ot;我和艳艳来前商量好统一的口径。

小潘看存折哭道：&ot;你一定骗我的，向东在时干吗不说，现在你要我怎么办才好?&ot;

&ot;这是他应得的，他在时我说过，他说不要，现在他不在了，这个小家伙有权利要。&ot;我把她儿子从肩头放下，&ot;你说要吗?&ot;

&ot;怎么不要?欠债还钱，投资拿回报，天经地义!怕什么?我们没跟文革算我们以后占他多少股份，已经便宜他了，对不对，文革?姐，你放心拿，该请个保姆了。&ot;潘大山倒很会找理由，她姐哭得更凶。

向东的儿子不放我走，抓得我好紧，小潘说：&ot;家里没男人，见你和大山像见宝贝一样，你常来。&ot;我鼻子发酸，艳艳也扭过头。

潘大山和我们一起离开，要我送他到报社，在车上他说：&ot;人家是女人傍大款，你这家伙是男人傍大款，居然也发了。&ot;

&ot;臭嘴!&ot;艳艳骂道，&ot;你们记者没几个好人，王一州傍我们文革差不多，文革不帮他，他买那块地会这么便宜?买不买得到难说呢!&ot;女人喜欢口舌之争。

潘大山笑道：&ot;难怪你老公一发话，王一州乖乖捐上两百万，我以为他们搞同性恋呢!&ot;艳艳在车头找东西，只找到一盒香烟，朝潘大山摔去，打中他抱头的手。

&ot;好痛!什么鬼东西?哇!嫂子你对我有意思啊?给我这么好的烟，不用给烟我也乐意，就怕文革把我杀了。&ot;他抽出一支点上，不客气地放进兜里。

&ot;他占我便宜你不管啊?&ot;艳艳恼怒地嚷道。我说：&ot;谁叫你去惹他，他有个绰号叫疯狗，咬人不认人的，以前，他姐夫教训他几句，他写信去省纪委告状，害他姐夫被停职审查。&ot;

第五章骂出两百万（8）

艳艳不敢再说话，任由潘大山评论她的衣装打扮怎么过时，头型如何土气，连大眼睛也被讲成&ot;可与牛眼比美&ot;，她愣是不搭一句。

&ot;你他妈给我闭嘴行不行?&ot;我听得心烦，扭头大骂。艳艳脸露喜色。我说：&ot;我问你，你们的主管市长是谁?&ot;

&ot;你问对人了。&ot;潘大山得意洋洋，&ot;孙正阳，知道吧?我大学毕业那年给他做过秘书，跟我很熟。现在他主管全市日常工作，明年换届非他莫属，想让我介绍介绍?no

proble!&ot;

我明知故问，漫不经心说：&ot;是他就好，明天我开业他去剪彩。&ot;潘大山哑巴了，艳艳奇怪地转头看他几次。

车到报社大楼，潘大山开门下车，艳艳大叫：&ot;疯狗!&ot;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潘大山哭笑不得。

&ot;气死我啦!&ot;艳艳拍车门叫唤，&ot;这辈子被骂的话，也没有今天多，疯狗!疯狗!疯狗!&ot;我说：&ot;你千万别疯，疯狗病会传染的。&ot;她解恨地在我腿上捏：&ot;明天开业，市长真的去剪彩?你别吹了，有鼻子有眼的呢!把那只疯狗也给唬住。&ot;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把艳艳送到学校，想抽支烟，烟已给潘大山拿走，在学校门外的小卖部买了一包，刚回车里，艳艳从学校里跑出。

&ot;又碰上疯狗啦?&ot;我笑道。她飞快地钻进车里，&ot;快点!快点!我妈下病危了，马上去机场，一小时后有趟班机飞上海。&ot;

我紧张起来，发动车又问：&ot;你一个人回去?&ot;我拿不定主意跟她一起去，因为明天有开业仪式。她说：&ot;我先去，万一唉，有什么事打电话你再去，听见吗?&ot;我不停点头，把车开得很快，还好赶上了。

给艳艳买好机票，我说：&ot;你妈病一好转，干脆把她接过来，省得她一人在那边让人提心吊胆的。&ot;她溜溜地转眼睛望我，&ot;你不怕和老人住?&ot;

我没考虑过这种问题，无所谓地说：&ot;我恨不得连你爸一起接来。&ot;她嗔道：&ot;去!我才不要我爸呢。&ot;走进通道，转身向我挥手。我爱看这姿势，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离开机场。

李启明指挥几个人往&ot;早一轩&ot;招牌上扎红布，明天的仪式在这个新装修的分店举行。这个分店面积最大，比总店还大，又地处市中心，也是装修最好的。李启明穿件纯白的衬衫，系一条浅黄色的碎花领带，头梳得油光可鉴，很有点经理的味道。

&ot;李经理，安排我做点什么?&ot;我走到他身后，他一转头说：&ot;啊，你文、文哥，你这么叫，我胆都给你吓破了。&ot;立即装出熊样，比我高半头的身材萎缩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