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淡淡开口,希望罗寄颜许下了亲事,她瞧着那女孩儿似乎很是跳脱,怕是在来之前这罗夫人就耳提命面的让女儿收敛些,端庄些,所以刚刚她瞧着那女孩儿在身后坐着很不情愿,总看着男子宴席的方向,坐都坐不住。
从一些很小的细节就知道这女孩定不是宗妇人选。公公在世时相较于丈夫,更加看中集儿,如今集儿手中的人都是公公在世时留给他的,这偌大的国公府今后定是要集儿撑起来,所以宗妇若是没选好,那不就是给集儿添堵吗?
国公夫人看了一眼老夫人严肃的脸,突才发现自己言语有失。如今把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带出来参加宴席,定是也想从中相看人家,谁会把一个定亲的姑娘在这种场合带出来呢?如今这话一说出口,就是下了罗夫人的面子了,国公夫人脸上也不大好看,只是有关于自家宝贝儿子的亲事,她也是关心则乱。
罗夫人尴尬一笑,想着这国公夫人未免也太高傲了吧?但还是不想闹得难看,便和声和气地道:
“还没呢,我和老爷就这一个嫡女,难免疼爱些,想着在身边多留一年,所以并未议亲。”
老夫人笑呵呵地打圆场,“我瞧着寄颜这孩子倒是挺活泼的,跟我家颐儿倒是一个性子。”老夫人知道儿媳并不满意罗寄颜,只得做罢,反正并未论及孙儿,就当这次是普通交谈,给双方一个好台阶下。
罗夫人心中不悦,也不好表现出来,知道这是还没开始就黄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丫头实在太跳脱,装得四不像,被这成了精的国公夫人给看了个对穿,便也只能忍着不能太敷衍的笑笑,早早结束了这个话题。
另一处男子所在的宴席上,清让带着嘉让坐在较为低调的一处,其中有几位世家子前来和清让喝酒,这些都是前些日参加完殿试的进士,有几位还是清让的同窗好友,哥哥名次列为二甲,在这一众学子里面算是佼佼者了,毕竟大齐会读书的人才众多,今年的一甲前两位被姑苏临川的南方学子摘得。
“静予兄,恭喜啊,这状元郎都还未就职,静予兄倒是得罗大人青眼,入大理寺任评事一职。”
说话之人云麾使魏大人的长子魏琛,曾是一起在白鹿书院一起念过书的同窗。
只不过他那时一直追着贺兰世子屁股后头,做个小跟班,那时应清让与贺兰世子同在白鹿书院求学,两人都很得先生赞扬,但因为一篇文章见地不同而有些争议,那时年少,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两两不相对付,魏琛这个小跟班竟也给清让使绊子,后来倒是年岁渐长,人也成熟了起来,也能玩在一块吟诗作对。
话里多少有些眼红的意思,应清让并未在意,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魏琛见应请让并不想接话,讪讪一笑,也觉得自己话里带酸,遂极为明显的转移话题:
“这位是?”嘉让久不在京中,自然与这些人不相熟。但魏琛看着嘉让目光中似有一丝惊艳,想着这少年是个男子,自己可千万不可用看女子的孟浪目光去瞧人家,指不定被人背地里当做分桃断袖之辈。
这时,前方一位姑娘扯着一个身材颀长,容貌干净俊美的男子朝着这边走来,姑娘一看见嘉让,顿时两眼放光,就立马放开身旁的男子,贺兰颐大声说道:
“嘉让,嘉让!”贺兰颐兴奋得朝嘉让扑去,辛亏贺兰集拉住自家妹子及时,不然这大庭广众之下如何说得清?况且还是自家宴请,总不能失了体面。
“哥哥,你拉住我干嘛呀?那个人是嘉让啊!我记得他,是嘉让!”贺兰颐甩了几下没甩动,不满的冲哥哥瘪嘴。此时,贺兰集也记起了应清让身边的少年,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这么多外男在,你给我收敛点。”贺兰集侧目。
“好嘛好嘛,哥哥你先放开我。”
终于来到了嘉让的面前,贺兰颐兴冲冲地说道:“是我叫祖母让你一定过来的,你回京了为什么都没来找我?”
嘉让一脸懵,惴惴不安的开口,有些不记得眼前少女是谁。但又生怕伤害了人家姑娘一片惦念自己的心,想着女子这般随性的模样,应当是主人家的嫡小姐,“你是贺兰颐?”
“什么嘛?你该不会是忘记了我吧?”女孩子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
嘉让有些慌,赶紧说:“不是,没忘,只是你变得更好看了,我差点认不出了!”
“真的吗?”由阴转晴的女孩终于让嘉让松了口气。
贺兰集在边上暗笑:这小子还挺会哄女孩,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啊!看来是要看紧点妹妹了。
身旁的世家子都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句“世子”。贺兰集点头,让大家都就坐,有几个想来与世子攀谈的男子皆因贺兰颐拉着世子坐在了应清让兄弟俩身旁而望而止步。
应清让与贺兰集相□□头,贺兰颐就坐在嘉让的旁边,她不是什么好骗的小姑娘,刚刚只是为了不让嘉让过于尴尬才嬉笑了事的。
贺兰颐曾去过应府找嘉让,结果门房将她请了进去,却告知她嘉让随点默道长出城云游去了,这一年半载的是不会回来,贺兰颐失落,只好家去。这次嘉让回来,还是姑姑回国公府探亲,贺兰颐从姑姑口中得知。
贺兰颐本来是要去找嘉让的,结果祖母掬着她不让出门,后来答应自己家中宴请的时候一定会把嘉让叫来,贺兰颐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