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谁,钟意嘴里咬着烟,起先一直在听着,没有说话,后来像是听不下去了,才开口打断:“我心里有数。”
停了停,又冷笑一声:“我都自己过了这么多个圣诞节了,有他没他都一样。”
林幼宁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应该是钟意的父亲。
对于从小就在国外长大的人来说,圣诞节……应该很重要吧。
算了算,再过不久就到二十五号了,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圣诞节。
她正想着,又听到钟意放缓了语气,抱着手机撒娇:“姑姑,我有你就够了。”
接下来,话题转向一些日常琐事,林幼宁不想再站在这里偷听,于是悄悄回了卧室,因此也错过了这通电话的下半段内容。
过了一会儿,她掐算着时间重新出来,果然看到阳台上的人已经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走路时发出了动静,钟意忽然回过头来。
视线交缠的那一刻,他弯着眼睛笑了:“姐姐,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林幼宁便说:“好多了。”
随手把烟头碾灭丢进垃圾桶里,钟意朝她走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比昨晚好多了。”
说完,又拉着她的手往餐桌的方向走,催促她吃药。
吃完药,换好衣服,他们在公寓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解决了午餐,就往学校走。
今天是falweek的第一天,也就是林幼宁马上要去监考,而钟意马上要去参加的那门,家庭教育心理学。
踩着点到了考场,林幼宁去教授办公室拿试卷,回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这门课在必修里面算是难度很高的,而且大多数都是需要死记硬背的理论知识,也不知道钟意有没有好好复习。
考试时间很长,也很无聊,她站在讲台上,视线漫无目的地四处巡视。教室里安静到落针可闻,只能听到试卷翻页时的摩擦声。
钟意握着笔坐在其中,神情懒散,没有一丝紧张。
今天来学校的时候他连书包都没带,纸笔都是临时找她借的,没有半点身为考生该有的自觉。
哪怕是此时此刻被迫坐在这里,和其他人一样,参加一场又一场的考试,他看上去也是一副随时可以起身就走的样子。
林幼宁只看了他几眼,就克制地移开目光,去往别处。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开始有人起身交卷,她抬头一看,钟意也在其中。
又是这么快交卷。
也不知道题目都做完了没有。
心里这么想着,她先接过了前面那个美国男生的试卷,粗粗瞥了几眼,果然大半都是空着的,应该是放弃挣扎了。
男生交完卷之后显然是很兴奋,抱着自己的滑板,风一样地往教室外面跑,就差没举个“iafree”的牌子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