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呢?若冯家大爷的名声都是靠着冯三爷才有的,那他有什么理由去害冯三爷呢?”
“贪心不足蛇吞象呗。”冯饶从后视镜忠看了眼沈寂:“你给穷人一粒米,他会感激你。你给穷人一碗饭,他会给你下跪。你给穷人一袋子米,他恨不得把你当成再生爹娘,给你供个长生牌位。你连续给了他十个月的米,他张口闭口管你叫恩公,可等到第十一个月,你又把一袋米换成了一碗米,别说恩公了,他恨不得杀了你。”
冯饶摇头晃脑眯着眼:“你以为只有穷人这样吗?我告诉你,所有人的都是这样的。有好处拿的时候就管你叫爷,没好处拿的时候,就想方设法地取代你,自己当爷。”
“冯饶你呢?有没有想过取代冯三爷。”
“当然想过。”冯饶直言不讳:“可我取代不了三爷。”
冯饶看了沈寂一眼:“知道三爷他为什么喜欢我吗?因为我不光有野心,我还有自知之明,我清楚的知道,有些人天生适合做帝王,而有些人,即便黄袍加身,也当不了几天皇帝。我就是那个黄袍加身也做不了皇帝的人,我连个丞相都做不了,我就适合做御前侍卫,适合过这种不需要操心,不需要盘算,只需要在刀口舔血的日子。”
“你是个很特别的人。”
“我就是个俗人,俗不可耐的人。”冯饶笑:“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活着。我不像沈队长你,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理想跟抱负这些东西,是你们这些打小吃穿不愁,还有能力与背景施展的人去想的。像我们这种人,不适合忧国忧民,只适合过一天算一天。”
“冯家大爷想要取代三爷?”沈寂漫不经心道,手中还捏着那个沈清送他的鼻烟壶。
“他又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冯饶道:“别让我查出来他真跟三爷的事儿有关,否则——”
冯饶怀疑冯三爷的死跟冯家大爷有关,可他没有切实证据,碍于冯家二爷面,他又不好直接对冯家大爷动手。冯家之所以愿意惊动警方,十有八九也是想要利用警局力量,帮他们找出,冯家大爷谋害冯三爷的铁证。
外人都以为冯三爷的死是帮派争斗,亦或者是利益纠纷,只有冯饶,把冯三爷的死跟冯家的内斗联系到了一起。
“沈队长没有被吓着吧?”冯饶的目光通过后视镜落在沈寂身上:“就我们冯家这些事儿,到了沈家,还真不算什么。”
“沈家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沈寂用指腹轻轻摩着鼻烟壶,“我之所以没有被吓到,不是因为我姓沈,而是因为我在警察局里工作。”
“沈队长手里拿的是什么?”
沈寂移开手指。
“鼻烟壶啊,这东西现在可不常见了。”冯饶道:“我们家三爷倒是很喜欢这东西,陆陆续续收藏了不少。不知沈队长这个鼻烟壶是打从哪里来的,这上面的图案还挺别致的。”
“哪里别致了?”
“那马挺奇怪的,身子是黑的,尾巴却是红的。”冯饶伸着脖子:“这马怕不是纯种的马吧。”
冯饶不提,沈寂还没有注意到鼻烟壶上的变化。
他记得很清楚,沈清把鼻烟壶交给他的时候,那马还是一匹纯黑马。现在,不光马的尾巴变成了红色,就连眼睛也变成了红色。
沈寂握紧手中的鼻烟壶,眼神渐暖。
与其同时,沈清已经到了胡家祖坟。
没有任何犹豫的,她直接走到了胡志康祖母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