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皇子,又与妾有了这夫妻之实,妾本该以您为天。可是妾是不是南宫二小姐,不是妾说了算的。妾倒是想做那南宫家的二小姐,可是妾不知有没有那个福分……”
南宫玉楚楚可怜的看向二皇子萧琮,那话里话外都带着忐忑,甚至说话的语气都是小心翼翼。
这般的表情,与方才那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大相径庭。
若不是看过那表情,真的会以为大家认错了人。
“是吗?你也说了,本王与你有夫妻之实?”二皇子萧琮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南宫玉,既然她打算死不承认,他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灰头灰脸。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妾如何能不承认呢?”南宫玉假装镇定的看向萧琮,但是她直觉这件事没有这般简单。
“既然你承认,本王对你必然是了若指掌。只是你可还记得南宫家二小姐少年成名的时候,这坊间盛传了什么?”二皇子萧琮这番话,让周围人陷入了回忆。
闫氏老夫人的眼睛慢慢的垂了下去,她已然控制不住局面,一切只能看二丫头的造化了。
李慧云虽然很焦急,可她不能插手,若是插手必然承认真正失了贞洁的是她女儿南宫玉,那这一切就毁了……就真的毁了……她必须克制住,克制住那份不忍。
少年成名……原来有时候也是不好的……呵……南宫翎嘴角弯起弧度。
这南宫玉当初被道人算八字的时候,那道人说南宫玉口中含珠,头顶紫气,八字带凤,是有凤来仪的凰后之命;而她,南宫翎很不幸的是那口含米糠,头顶黑气,八字带煞,是穷困潦倒的乞丐之命。
当时童谣传唱的是一凰一丐皆入将门,血同命不同,奈何奈何。
可是那时,整个皇族也闻讯而来,还有人为了分辨出哪个是南宫翎,哪个是南宫玉专门问道人面相之说。
那道人说南宫玉胸怀大痣,就在这胸口正中央有一颗大痣,是为福相;而她,南宫翎却脚踝带痣,是为贫相。
如今倒是有趣,那胸怀大痣,只需要……那画面太美,她南宫翎不敢想象。
而周围的人也纷纷想起当年道人所说的话,这二小姐的胸口是有痣的。
此时南宫玉捂住胸口,她知道自己退无可退。
如果她真是恒秋,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女子,又是个破败了身子的女子,她自然要露出肌肤展露于人。
但若她是南宫玉,这里是南宫府,即便是她做错了事,也可以强硬。
这便是地位的差别,也是身份的悬殊。
南宫玉知道这一次,她躲不过去了,真的,躲不过去了。
别的还可以巧舌如簧,予以抵赖,可是她身上的痣怎么可能消失?
南宫玉眉头微皱,看向二皇子萧琮,“逼人入绝境,很有趣?”
那是一种失望,彻底的失望……
“当然有趣,本王一向是耿直的皇子,你嫁给本王或是不嫁,那是你的事情。但是事情始末,本王一定要辩个分明,说个清楚,求个准确。”
萧琮点着头,丝毫没有将南宫玉逼入绝境的心软,甚至是心疼……
“人道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如今看来,你我并非佳偶天成,又何必执着一夜露珠?”
南宫玉捡起地上的鹤氅,披在自己的身上,她的眼眸挂满了冰霜,并没有被人拆穿之后的不安和紧张。
这一点,南宫翎倒是称赞的。
毕竟她南宫翎的对手,并不希望是个有头无脑的蠢货,能够临危不乱,这样的南宫玉才配得上将她剜心取血,才是她该尊敬和认真的仇人。
此刻,仿佛是南宫玉一人的舞台,众人瞩目之中,她依旧是不紧不慢的给自己系着带子。
动作是有条不紊,手指也没有最初的颤抖和不安,反而是一片平和。
南宫玉拍了拍自己的鹤氅,走到南宫翎的身边,嘴角弯起,前倾身子,“这一局你赢了。”
南宫翎与南宫玉对视一眼,前几日那叽叽喳喳的女子,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不少。
“我不过是路过,又如何是我赢了?妹妹莫要这般……容易引人深思。”南宫翎自然不喜欢南宫玉去长安寺静思之前,还要给她挖坑设雷。
“是吗?数日之前,这一幕如此相似,只不过主角换成了我,而看客换成了你。这是与非,对与错,你我分得清?怕是你理不清,我也拎不清了。”
南宫玉转身,那高傲的下巴高扬着,像一只形态优美的白天鹅,只是这白天鹅染了墨,丢失了那分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