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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第1页）

那倒是，大婚对她来说一辈子只此一次，还是希望顺顺利利的，便道：&ldo;日子向来很准，每月也没有大变动，都是十二。&rdo;

&ldo;那历时呢？&rdo;他一本正经地求教，&ldo;你上回说过，有的人一月两回，每回十天，但愿皇后不是这样的。&rdo;

嘤鸣懵了下，&ldo;我说过这话？&rdo;

皇帝看她的模样就知道是说谎穿了帮，自己挖下的坑太多，连自己都记不得了。有时候他还是很佩服她的，她不光能蒙后宫嫔妃，连他也不放过，&ldo;皇后真是艺高人胆大！&rdo;

&ldo;哪里。&rdo;她勉强笑了笑，&ldo;我不敢瞒骗主子，主子要不信，问问德禄就知道了。&rdo;

门外站班儿的德禄听见点名就要进去，再一琢磨不对，这个问题他哪儿知道呀。皇后娘娘这又在坑人呢，他站定了脚，看见边上的猴崽子窃笑，他一瞪眼，撅嘴吹出了一声气音：&ldo;去！&rdo;

皇帝觉得别人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ldo;你究竟是几天？十天？二十天？&rdo;

嘤鸣忙摇头，&ldo;我倒不是这样的，毕竟没那么些血可流，我就七天而已。&rdo;说完谦虚地笑了笑。

皇帝善于思考，开始算日子，&ldo;十二……今儿是十六……这就是说你正在信期呢？&rdo;

嘤鸣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ldo;我告诉您，是让您来给我算日子的？不许算了，照原样告诉老佛爷就成了，老佛爷明白。&rdo;

她口气不大好，大概因为恼羞成怒了。皇帝想点头，忽然发现这样好像没什么威严，便摆出一副脸子来，&ldo;你好大的胆子，再瞪着朕试试。&rdo;

她是个狗腿子，势利眼，你好说话的时候她耀武扬威，你要是冲她高嗓门儿，她立刻就服了软，赔笑道：&ldo;主子怎么恼了？我生来长了这么一双眼睛，不是瞪着您呐，是正经瞧您。&rdo;

皇帝哼了声，&ldo;这世上的人，缺什么就爱标榜什么，你多早晚看见好人天天儿说自己是大善人来着？&rdo;

嘤鸣被他挤兑了，有点儿不服气，也不说话，扭身坐到镜前梳妆去了。

她手里举着梳篦，一下下梳理自己披散的头发，一面透过镜子觑他脸色。太后说过，训男人就像驯马，千万不能惯着。虽然太后本人一败涂地了，但嘤鸣觉得道理是不错的。果然他自己生了一会儿气就过来了，站在她身后问：&ldo;昨儿佟家的姑娘，你还记得吗？&rdo;

嘤鸣的动作顿住了，心说到底绕不开这个，该来的还是要来，便放下梳篦淡声说是，&ldo;我瞧姑娘挺不错的，万岁爷和我说她干什么？&rdo;

挺不错的？皇帝有些失望地想，别到最后娶了个贤后，乐见他扩充后宫，也不介意和别人分享丈夫，这样的话就要担心她对他有没有真情了。

他轻叹了口气，&ldo;先头太皇太后上乾清宫来了，说想听听朕的主意。&rdo;

她颔首，&ldo;然后呢，您是怎么想的？&rdo;

他从镜子里看着她的倒影，沉默了下说：&ldo;朕来问你的意思，你别忙打听朕的想法。&rdo;

她的意思？她的意思哪里有那么重要！她自然不愿意后头有人进宫，可那种事儿岂是她能左右的。她如今的职责不过是尽好本分，将来妥善管理后宫罢了，至于丈夫喜欢什么女人，想纳谁为妃，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不过皇后有一宗好，一般皇帝属意谁，悄悄给个暗示，后头晋什么位分由皇后定夺。册封的诏书也不从御前发出，必须以她的名义下懿旨，那么发得早还是晚，当然由她说了算。

&ldo;我有句实在话，想对您道一道。&rdo;她转过身来肃容说，&ldo;您坐下，坐下了好说话。&rdo;

皇帝听了左右找落座的地方，没找见，她便从梳妆台底下掏了一张紫檀绣墩，给他推了过去。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她沉吟了会儿才道：&ldo;我记得您说过一句话，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是不是？我既然当了皇后，您就该顾全我的脸面，这不光是为我，也是为您自己，您说对吗？&rdo;

皇帝缓缓点头，&ldo;说得很是，接着说。&rdo;

&ldo;咱们是天下第一家，最讲究规矩体统，饶是百姓家里定亲，也没个一头放定，一头赶在接亲前往家纳妾的道理。这要是传到女家耳朵里，就算过了大定人家也要退亲的，因为正经人家姑娘不能受这份侮辱，您明白我的意思吗？&rdo;她一字一句缓和着说，又担心自己心潮澎湃，不留神过激了，尽量再把语气放软乎些，温存道，&ldo;其实我也明白主子的难处，朝堂上的联姻关乎社稷，我哪儿能有二话呢。我是这么想的，等大婚过后再接佟姑娘进宫来，时候略缓缓，也不至于让我被人瞧笑话，您说这么办成不成？&rdo;

皇帝的表情一片空白，他似乎在很仔细地听她说话，仅仅是仔细听着，话的内容也许根本没有传达进他脑子里。

嘤鸣说完了，等他最终给句准话，先前她意气地想要和润翮一道做姑子去，到底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会子和他打商量，甚至要摆着卑微的姿态求他赏她脸面，细想想真是太令人委屈了。她等了老半天，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她的心终归悬着，又唤他一声：&ldo;万岁爷，您拿个主意？&rdo;

皇帝是因为就近看她，看得有点儿发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