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背景音很安静,能听清傅承璟的语气,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丝温柔。很正常,完全没有要爆炸的迹象。
苏木当即松了口气,嘴里那句羞耻的老公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温声细语道:“嗯,你在哪?会场吗?”
“医院。”
闻言苏木顿时紧张起来,“医院?你受伤了?”
傅承璟啧了声:“不是我,是老唐。昨晚开完会,老唐出来时在酒店电梯碰到了他那个对头,两人互看不顺眼呛了半天,有个教授看不下去就攒个局把他们约到一起去吃宵夜。没想到,这两个加一起一百多岁的人又扛上了,直接对瓶吹,啤的白的轮番来,结果现在一个酒精中毒躺在医院,刚醒过来,一个喝大了从楼梯上滚下来,骨折了……”
说完怕苏木担心,又补充一句,“别担心,现在没事了,俩人刚刚又掐起来了,我嫌烦,出来躲清闲了。”
苏木哦了声,不过一听喝酒就心慌,追着问:“你也喝酒了?”
傅承璟知道他怕什么,想起这家伙临走时三令五申跟他强调不许碰酒,甚至恨不得把这几个字刻在他手上,忍不住扯着嘴角笑了下:“没有,我都没去。再说,我这人比较听媳妇的话。”
苏木这段时间被他叫媳妇叫的麻木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板着脸语气严肃道:“傅承璟,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一点酒都不许沾,出去吃饭,只许喝矿泉水,还必须是瓶装的,别人给你倒什么乱七八糟的饮料都不许喝。”
就傅承璟那半杯就倒的酒量和喝多了就脱的酒品,他真是一点都不放心。
电话那边传来沉沉的笑声,“你放心,谁拿什么我都不会喝……跟他们喝有什么意思?等我回来,就我们俩,锁上门,好好喝……”
苏木脑子里忆起那人喝醉的模样,脸有点红,心里滚烫,觉得再这样下去,那家伙又要开小黄车了。
自从两人身心都彻底在一起后,傅娇娇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时不时就开个小车。
以前没看出这人有当流氓的潜质啊!
他强行转移话题:“你别出来太久了,酒精中毒挺吓人的,唐院需要照顾。”
“没,他没中毒,他是从楼上滚下来的,现在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傅承璟摇头,“都这样了,还吊着一只胳膊拄着拐去林教授那嘚瑟。两人半斤八两,还谁都不服谁,真够丢人的。”
想起这事,他就气。
昨晚他刚洗完澡要给苏木打电话,结果这老头的电话打进来了,上来就哎呀哎呀的惨叫,给他吓够呛。还以为两人一言不合在饭店里大打出手,搞起全武行了。
“你昨晚一直在医院吗?”
傅承璟昨晚折腾到凌晨6点多才回酒店。
唐院嫌丢人谁也没跟谁说,掉下楼后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召过去随身伺候。那位教授也一样,听说清醒时还哼哼哈哈的不许通知会场主办方,只给他的一个助教打了电话。而且刚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非常严肃地搞了个小会,两位敌人难得站在一起,意见意外统一,严禁他们俩把这次事件宣扬出去。
唐院这人要面子,这次来的都是全国各地搞科研的大人物,一个个都备受学生和学者的推崇尊敬,只要开个什么大型专业会,基本都能见到。
结果他这喝多了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消息露出去……
他也别想在圈子里混了,里子面子全没了,以后什么活动都不能参加,丢份!
因此,两位老教授难得默契,都没跟学校说实话,于是苦了知情的他……
想到这,他就头疼:“嗯,早上刚回去,现在过来接他回酒店,忙了一天,手机都没空看,所以也没给你打电话……”
苏木了然,难怪傅承璟不知道消息。
他又安慰了几句,提醒傅承璟注意休息后,想起导员的话,本着作为家属要尽的义务道:“唐院是病号,你要省点心,别给他添乱,安安稳稳度过这几天……”
傅承璟冷哼:“他自己才添乱,闹了这么一出还不说实话,一大早装腔作势地跟带队的老师说什么血压高,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搞的几个老师一上午轮番来找我,非说是我把他血压气上来的!有这么坑自己学生的吗?”
苏木无语。
难怪他们导员搞曲线救国,让他提醒傅承璟别气唐院别惹事多听话。
原来,这家伙背了这么一个大黑锅。
傅承璟也各种郁闷,这种世界联合会展,除了第一天有点实用大家交流下经验,后面基本就是吃吃喝喝搞个人展示,对他来说没什么大用。他本来还打算买个机票晚上溜回去给苏木个惊喜,结果,硬是被老唐搅合没了。
唐院到底50多岁的人,身子骨再硬朗也不抗摔,从楼梯上滚下来后有些发烧,断断续续烧了一晚,早上6点多才彻底退烧。
不过烧虽然退了,现在手脚还不大利落,去哪都不太方便,身边必须要有个人,而这个人只能是他。
“啧,现在知道丢人了,威胁我不许对外说出去,喝酒时干嘛去了?一大把年龄了,还当自己年轻啊,比我爷爷还不靠谱……”
苏木不敢发表议论,毕竟这位教授凶名在外,也就傅娇娇敢对着和他来。
“哦,对了,说起老头……我爷爷昨天找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