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求的,就是给史可法充作一个制衡已经势大难制的左良玉的棋子。十五六万人的兵力不多不少刚刚好,更重要的是,这进了武昌城的张献忠似乎已经被楚王府小郡主所迷也好,感化也好,总归是对朝廷多少有了些忠心。
回想刚来这世界时北有李自成,东有左良玉的窘境,叶风自然也稍稍能感觉到一点欣慰,起码这两路的威胁,慢慢的都已经衰减了不少了。
与匠户营的头领们说定某月某日押送这高太监去九江的粗略之后,叶风便连夜离开,到天近大亮的时候,终于望见了武昌城。几十只预备好的山鸡土豺之类的野味挂的高高的,在外人看来,便像是大西王提早出城打猎一般。
尽管很疲倦,但还是不能睡觉。何腾蛟那边要派个合适的人过去,尽管与张国柱的交易中这个人已经被判了死刑,但在知晓张国柱所说的那个交易计划很显然只是个权宜之计,特别是又发现了何腾蛟新的妙用之后,叶风愈发的不想这个名声很好的清正官儿早死了,在与南京方面,特别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的南明小朝廷方面打交道的时候,他也许会有更大的用处。
还有一个事情就是要与潘独鳌商议起来了,那便是长沙的吉王他潘独鳌一直说比楚王府好,好得多。原本还觉得长沙有些远,自己这边没安稳下来当然来不及去顾他,但如今既然是有位总兵大人自己跳了出来,还跟左良玉勾勾搭搭,那对不住,只好先要了你的命了。
第一卷湖广第五十七章大决定
&ldo;新顺王临行前有言托君恩带给大王,新顺王的原话便是:咱们兄弟间的义气,全叫这狗日的给坏了事!&rdo;再见顾君恩的时候,这书生比之初次见面已经多了不少风尘之色,四十岁不到的年纪,鬓角间居然也有了几缕白霜,只是这复述的李自成的话,由他一个文弱书生说出口来,总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刘侨去了襄阳尚未回来,顾君恩却先来了武昌,除了将十二房妾侍送还之外,还另行有两船二百匹马作为刘侨带去的鸟铳的回礼,舍此之外,还有一颗人头‐‐荆州那位巡抚李干德的人头,大夏天的亏得他硝制的手艺不错,看上去仍是栩栩如生,眉目间满是愤恨之意。想必是死在了意料之外的人手中。
只是这颗人头如何会由顾君恩带来,而不是自己那几个干儿子快马从荆州派人送来,这其中必有怪异。问起来顾君恩也语焉不详,只是说是扬武州郝摇旗送回襄京,大王临行前特意交待要把这一节解说清楚‐‐张李两家本是好兄弟一般的情分,都是这些个朝廷的鸟官儿坏事,要离间咱们的兄弟情分。
这话听起来很是亲切,只是与前段时间接连收到他老李的手书的说法很是显得格格不入。今天已经是六月一十四了,这几天里荆州方面仍是名义上控制在朝廷手里,惠王府通过总兵孔希贵治着荆州城,西面灃州城的张献忠军和北面承天府的李自成军都不约而同的停了干戈,似乎都是要给惠王府一个喘息的机会。早先李定国他们派人传回消息说李干德已经被士兵哗变枭首,这时候这颗人头出现在顾君恩手里,这里头就颇叫人玩味了。
大话假话自然是免不了的,一番好言好语招待了顾君恩在客馆内安置下来之后,叶风开始琢磨起湖光境内这几家宗藩亲王了。惠王府能派人到武昌来,未必就不能派人去襄阳‐‐毕竟不管怎么说,荆州可是在长江之北。朝廷规矩大如天,他惠王府自然不能出逃封地,从这个角度来说,惠王府与李自成方面有所勾连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以前之所以荆州一城顽抗至今,是因为有李干德这朝廷好官的原因。如今他姓李的死了,这惠王府的意向如何,那可就未必一切如人所愿了。
何腾蛟过了江,果然发动了一批士绅地主,在蕲水一带弄了点人起来,贺天云的人马自然也跟了过去,但但凡他何腾蛟说要打黄州,那是不干的。这活儿要留给张国柱来干。便是在那个血腥的雨夜后的第三天,张国柱营破了黄州‐‐对于他来说,折损了副手马进忠的损失,在光复黄州之后,将被光彩抹平。
这样就很好理解顾君恩的突然到来了。黄州一失,襄阳东面立时多了左良玉一个据点,北有孙传庭,东有左良玉,南面再不迅速与自己这老张搞好关系的话,只怕他就要闷死在襄阳一片地方了。
只是顾君恩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叶风无法立刻就与他进行核心内容的对话。对于李自成而言,顾君恩这一趟来,自然不会只是送些礼物拉关系那么简单,定然有其他一些重要的内容需要敲定。但己方却没有作好准备,虽说大方向上能预估到他会有这一步棋,但具体落子的时候,还是要先跟几个军师商量商量的。当然,还有四个义子‐‐大西军最核心阶层的成员。
晾一晾他顾君恩也好,随着引左良玉到黄州这一步棋顺利落子,如今主动权已经易手了。在命人传来几个军师会议,以及快马叫回四义子之后,叶风随即将应付左良玉的一招后手抛了出去,提督大冶高太监被押送上船,顺流而下直奔南京,负责押运的,自然是与何腾蛟交换意见之后由他派来的一个参议,领着大冶匠户营的十几个穿着兵号服色的匠户们混杂在一小队押送队之中登舟东行。随着高太监的往赴南京,他的一份服辩早已在送往南京的路上,而如今身在黄州的张国柱营,也同时收到了这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