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也就是说……说什么呢?&rdo;埃勒里俯下身去提醒她,他的表情已经不再是严厉的了,脸上还浮着微笑。
&ldo;嗯,您知道,我想起来了,前些时候我确实针对让奈医生说过一些尖刻的话,&rdo;她激动地解释说,&ldo;可是这也不算什么恫吓,更何况即便算是恫吓,也不是针对道伦夫人的。我无论如何不能理解究竟……&rdo;
&ldo;非常好!&rdo;埃勒里的脸上笑逐颜开,&ldo;这么说是针对让奈医生,而不是冲着道伦夫人的喽。好极了,比妮妮医生。可是您对让奈医生有什么不同意见呢?&rdo;
&ldo;我个人对他没有什么不同意见。我想,这一点您知道。&rdo;她又看了一眼明钦医生。明钦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扭过头去避开了她的视线。
&ldo;根据道伦夫人的指示,我被降了职,不再担任妇科主任。我自然觉得很委屈。就连现在还是感到委屈。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让奈医生是罪魁。因为是他当着老太婆的面说了我的坏话。显然,在气头上,我一怒之下说了些尖刻的话,被明钦医生和其他几个人听见了。不过这些事儿到底和谋杀有什么关系……&rdo;
&ldo;这完全是很自然的问题,很自然的问题,&rdo;埃勒里以同情的态度友好地说,&ldo;我能理解您。&rdo;‐‐她嗤之以鼻‐‐&ldo;但话又得说回来,医生,请允许我再给您提几个问题‐‐这是例行公事。请您说说您今天早晨在医院里的活动情况。&rdo;
&ldo;我亲爱的先生,&rdo;她冷冷地回答说,&ldo;您这太露骨了。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早晨我为一名早产的病人接生,八点钟开的刀,是一对双胞胎。如果这也使您感兴趣的话,那么请听着:其中一个孩子死了。剖腹产后,母亲大概也活不成。然后我吃了早餐,饭后照例查产妇病房。让奈医生不管产科的业务。您知道,&rdo;她嘲讽地说,&ldo;他只是名义上属于我们产科,产科主任的头衔对他来说也只是一种荣誉称号。我查看了三十五个产妇和一大堆哇哇叫着诉苦的新生婴儿。几乎整个早晨我都在忙着巡房。&rdo;
&ldo;您没有在什么地方耽搁较长一段时间吗?好构成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明。&rdo;
&ldo;如果我要是能提前知道医院要成为杀人现场的话,我当时就会考虑预先做准备了。&rdo;她冷淡地回嘴。
&ldo;总而言之,在某些情况下这很难讲。&rdo;埃勒里嘟囔着,&ldo;午餐前您离开过医院大楼吗?&rdo;
&ldo;没有。&rdo;
&ldo;您提供的线索对我们的帮助不大。医生……您能不能对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做出某种解释?&rdo;
&ldo;不,不能。&rdo;
&ldo;确定是?&rdo;
&ldo;如果我能帮忙的话,我早就说出来了。&rdo;
&lso;好吧,我会记住您的话的。&ldo;埃勒里站了起来,&rdo;感谢您。&ldo;
明钦医生感到很难为情,也慌忙站了起来,他们默默地等待着,直到比妮妮用力摔上门,明钦才又坐回到他的转椅里,他干笑着:&ldo;这是个性格倔强的女人,你说不是?&rdo;
&ldo;噢,是啊,&rdo;埃勒里点燃烟,吸起来,&ldo;附带问一句,明钦,艾迪特丝&iddot;当宁现在在医院里吗?自从她去送格尔达&iddot;道伦回家后,我还没有和她谈过话。&rdo;
&ldo;我马上询问一下,&rdo;明钦挂起电话来,&ldo;她不在。她出诊去了,刚走一会儿。&rdo;
&ldo;没关系,倒也无关紧要。&rdo;埃勒里长叹一口气,&ldo;不同凡响的女人……&rdo;他喷出一团烟,&ldo;如果仔细想一下,明钦,欧里庇得斯讲的话并没有错得离谱,他说:&rdo;我憎恨学识渊博的女人。&lso;而且,别以为这句希腊的格言与拜伦的名句完全没有关系。&ldo;
&ldo;凭着上帝起誓,你得说清楚点,&rdo;明钦无法苟同,他开了个玩笑,&ldo;你指的是谁:当宁小姐还是比妮妮医生?&rdo;
&ldo;这也是无关紧要。&rdo;埃勒里叹了口气,随后拿起了大衣。
第十七章 神秘的行踪
老探长奎因和他儿子之间具有一种独特关系‐‐与其说是父子关系,倒不如说更像伙伴关系‐‐这种特殊关系在吃饭的时候表现得更为明显。进餐的时候,不论早餐还是晚餐,都是他们开玩笑、回忆、欢乐、会心絮语甚至是活泼而不伤大雅的相互嘲弄的时刻。年轻的迪居那总是在一边侍候着,炉火僻啪响着,寒风在八十七街呼啸而过,吹得窗户的玻璃嘎嘎作响,这幅奎因探长家冬夜家居情景在警察局内是广为人知的。
可是,阿比嘉&iddot;道伦一命呜呼的那个一月份的那天傍晚,这个传统遭到了破坏。室内没有笑声,也没有幽默,更不存在宁静温馨的氛围。埃勒里脸色阴沉地静静坐着,思索得入了神,他愁眉不展,香烟撂在半空的玻璃杯上,空自燃烧。老探长蜷曲在他那摆放在炉火前的大扶手椅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壁炉。他发起寒热来,牙齿不停打颤,虽然披上了三件旧睡衣也无济于事。服侍他们的迪居那感到主人情绪不佳,在一旁默默无语地迅速收拾好了餐具。
案件调查中最初认真做出的努力都令人难堪地失败了。史瓦逊像个幽灵,依然下落不明逍遥法外。警察在维利的率领下查阅了大量的地址材料,找遍了各区电话簿上所有姓史瓦逊的人,仍未发现有关他住址的任何情报,似乎是希望渺茫。在警察局里大家情绪很低,老探长被突如其来的感冒困在床上。警探在各医院和其他机构查找在电话间发现的外科医生服的原主人,初步报告也没有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