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普森忿忿地咬开了一支雪茄头:&ldo;我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可救药的糊涂虫,&rdo;他说。&ldo;到目前为止,我一点不懂,一点也没看出,这些东西到底能对咱们的破案结论有什么作用。&rdo;
&ldo;那就太不幸了,&rdo;埃勒里小声嘟嚷,&ldo;上帝怜悯我,以及其他几个可怜的灵魂。我们继续下去,但先把这一章跳过,咱们再来看看第二件凶杀案。咱们来分析一下,为什么这位善良的医生竟会如此迅雷不及掩耳地被人送进阴曹地府呢?在这个问题上,请允许我再提点具体的细节,再做一次直接判断。在其他不测发生之前,这桩命案只有一点很惹眼,那就是‐‐请你们注意让奈的尸体在被发现时的状况。&rdo;
&ldo;状况?&rdo;辛普森有些困惑。
&ldo;是的。足以揭露凶手的状况的证据就表现在死者让奈的脸上。大家记得,他显然是在工作时被杀害的,他正在写作《先天性过敏反应》一书。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安详,就像是在睡梦中死去一样。没有一点惊讶、恐怖或是死神降临的恐惧。现在咱们再把这一点同把他打昏的那一击,同他身体的那种特殊姿势统统联系起来看。这些情况都是得出具体推断的基础。当发现了第二件罪证时,形势就变得更为有希望了。&rdo;
&ldo;这些都并不能使我很乐观呢!&rdo;辛普森说,他的情绪很低落。
&ldo;用不着这样,先生,&rdo;埃勒里微笑着说,&ldo;现在来谈谈第二个罪证……这是奇迹!这就是命运,先生们!明钦医生说,他把装有让奈所收集的那些病历的柜子搬走了,这仿佛一道闪电照亮了一切,它足以使论证建立在坚实的基础上。这一切有着多么美好、多么精巧的相互联系啊!知识!灵感!就因为明钦对这些材料所有权的观念大为过分了,竟使我差一点就错过了真正的线索!如果没有第二次凶杀,那么杀害道伦夫人的凶手一定会逍遥法外,逃脱法网了。换句话说,这使我必须惭愧地承认,如果让奈不死,我至今也是对道伦夫人的死束手无策。只是在揭开了让奈被害之谜以后,我这才能够把道伦夫人的惊人的凶杀案弄个水落石出。&rdo;
奎因探长把手指伸进了鼻烟壶:&ldo;恐怕我也同咱们的亨利一样,自称是这么一块不透气的木头疙瘩,&rdo;他说,&ldo;就像往常一样,你解释答案,却没把任何事情讲清楚时,我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听了笑话却又抓不到重点,但为了面子却又不得不笑……埃勒里,这个病历柜到底有什么意义?从刚才你说的话听起来,它对你就像那双鞋子一样重要,但我怎么也想不出个道理来,这个柜子怎么能揭露凶手帮你破案呢?&rdo;
埃勒里笑了起来:&ldo;我刚才说我们要启程作一趟发现之旅,现在是时候了,走吧!&rdo;他跳了起来,倚着桌子,&ldo;我必须承认,在成功之际,我的脉搏同正常人的脉搏会跳得很不一样。我这样做是要承担重大责任的。不过我想为大家安排一个出其不意的场面。先生们,请穿上外套,拿好你们的东西,我先给医院挂个电话通知一下。&rdo;
埃勒里走进卧室去打电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半信半疑地摇摇头。他们听他在给荷兰纪念医院挂电话:&ldo;是明钦医生吗?明钦,是你吗?我是埃勒里&iddot;奎因。我想进行一次小小的实验。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太好了。有些必要的东西……是啊,给你一件小事做……好,你要他们把为让奈装病历的柜子抬到原地去,请你督促他们一定要放回原来的位置。你听清楚了吗?……是的,马上去。我马上就去,有几位重要人物,不太多,都是与案件密切相关的。我们说走就走,马上就到你的圣殿去朝拜。回头见。&rdo;
第二十九章 破案
约翰&iddot;明钦医生的好奇心实在难以忍受了。他激动得脸色发白,站在让奈医生的办公室门前迎候客人。他身旁站着一个无动于衷的警察。埃勒里来得很快。随同快步走进荷兰纪念医院的还有探长奎因、区检察官辛普森、警官维利,而且最意想不到的是,还有眼光热切、浑身颤抖的小迪居那也跟来了。
尽管埃勒里一向以沉着、冷静、温文尔雅自诩,但这次,他明显是这一群人中包括迪居那在内的最兴奋的一位。他黝黑的双颊又红又热,眼中闪烁着光芒,既明亮又快活。埃勒里极不耐烦地把大家赶进了办公室,无礼地把门口站岗的警察朝旁边一把推开,稍后回过神来,又赶忙补上一声抱歉。
明钦张罗了一阵,疲倦了,以哀伤的眼光惊讶地看着他的朋友。
埃勒里搂住了他的肩膀:&ldo;约翰,咱们的谈话需要一个人做速记。让谁来好呢?啊,对了,请一位护士,请让奈医生的助手露茜&iddot;普莱丝来吧。劳您大驾,请立刻帮我把她找来。&rdo;
明钦急忙走了,埃勒里火速冲进了办公室。
老探长双手交握于背后,站在房间当中:&ldo;下面表演什么呢,导演大人?&rdo;他平静地问。一丝哀伤的微光在他眼睛深处闪烁,&ldo;我看不出有了柜子会有什么差别。&rdo;
埃勒里朝已故外科医生让奈的那张写字台里边的角落看了一眼。这回那里安置着一个绿色的钢制档案柜。它斜放在角落里,同写字台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