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上了电话。房间里出现了一片恭敬肃穆的气氛。
这时,市长脸上那种诌媚的表情又变得荡然无存了。
&ldo;真是的,警察局长在哪儿?再给他往办公室挂个电话!他们都搞清了些什么呀?天哪,这案子到底怎么破的,现在大概谁都一清二楚,只把我一个人还蒙在鼓里吧!&rdo;
&ldo;是啊,市长先生。非常抱歉,没能及早给您打电话,对这个家伙已审讯过了。是啊,很忙碌。哈哈,哈哈……不,现在还没法向您报告任何详细情况。不过什么问题也不会出。不用担心……普莱丝还没有口供。她一直不开口。不,只不过是暂时的顽固。她表现出妄图侥幸过关的心理。她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么多情况,证据确凿……哦,是的。奎因探长向我保证,出不了今天,她就会老老实实地供认不讳的。没问题。什么?……当然喽!案情太离奇了!最狡猾的手法全都一一被揭穿了……是的,是的!再见。&rdo;
警察局长撂下电话,像一袋倾倒的面粉似地瘫倒在圈椅里。
&ldo;他妈的!&rdo;他对自己的助理声音微弱地说,&ldo;奎因这家伙哪怕给我一点儿暗示也好哇!&rdo;
两分钟后,他进入走廊,眼睛里露出恶狠狠的神色。他擦擦脑门,悄悄朝奎因的分局走去。
这一天,奎因探长的分局是纽约市最清静的衙门。老探长坐在圈椅里,就像骑手正骑在马鞍子上一样。他正通过内部电话压低了嗓门给各地下命令,不打电话时,就对书记员口授文件。
埃勒里惬意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吃苹果。他仿佛同整个人类都相处得极为融洽。
迪居那坐在埃勒里脚旁的地板上,他正忙着消灭一大块巧克力。警探们川流不息地在走廊跑来跑去。门上有人轻轻敲了两下,进来一个便衣。
&ldo;格尔达&iddot;道伦要见您,探长先生,让她进来吗?&rdo;
老探长向后一仰:&ldo;格尔达&iddot;道伦?好吧。比尔,你不要走。谈话用不了一分钟就会结束。&rdo;
便衣领着格尔达&iddot;道伦来了。她穿着孝服。这是一位亭亭玉立、相当有魅力的姑娘,面颊上因为激动浮起了两朵红云。她的手有些颤抖。她来到老探长的桌前。
&ldo;道伦小姐,请坐,&rdo;老探长高兴地说,&ldo;看到您身体健康,我很高兴。您找我有事情啊?&rdo;
她的嘴唇哆嗦着,显露出异常激动的神色:&ldo;我想说我……&rdo;她一阵难为情,低下头去,&ldo;您把这个可怕的、危险的女人抓住了,实在太好了。真难想象,她还跟让奈医生到我家去帮着给妈妈治过病呢!我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事同菲利浦有关,菲利浦&iddot;莫高斯,我的未婚夫……&rdo;
&ldo;您的未婚夫菲利浦&iddot;莫高斯又怎么啦?&rdo;老探长语调温存地问。
她用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老探长,表现出哀求的神色:&ldo;我很不安……一天之前您曾警告过菲利浦。奎因先生,您还记得吗?同他销毁文件有关。您现在不打算惩罚他了吧?真正的凶手已经……&rdo;
&ldo;噢,我明白了,&rdo;老探长拍拍这位姑娘的手,&ldo;如果这就是使您那颗芳心不安的全部原因,我亲爱的,那就请您把它全都忘掉吧。莫高斯先生的行为,怎么说呢,有点不检点,我当时实实在在是非常生气,不过现在并不那么生气啦。您把这些都忘了吧。&rdo;
&ldo;那么,真是太感谢您啦!&rdo;她的脸上涌现出一片喜色。
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警察被人在身后猛推了一下,踉踉跄跄地跌进了办公室。菲利浦&iddot;莫高斯跟着也闯了进来。他的目光在搜索着什么人。他看到格尔达&iddot;道伦后,立刻跑过来,把一只手放到她肩上,恶狠狠地瞪着老探长说:&ldo;你们要把道伦小姐怎么样?格尔达,他们告诉我,说你到这儿来了。他们要把你怎么样?&rdo;
老探长皱起了眉头:&ldo;道伦小姐,莫高斯先生,尽管我们看到二位这样幸福,打心底里是特别高兴,不过我还得提醒您一下,请别忘了这是警察局。&rdo;
十五分钟后,老探长的办公室已完全是另外一番情景。
椅子都搬到了办公桌旁。在座的有区检察官辛普森、警察局长和皮特&iddot;哈伯。迪居那坐在局长身后的椅子上。
埃勒里和明钦医生站在窗前,低声交谈着。
&ldo;我想现在医院里一定像疯人院一样。你看呢,明钦?&rdo;
&ldo;是啊,一切都太可怕了!&rdo;明钦失魂落魄地说,&ldo;谁也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一切都完全瘫痪了。谁能想到?露茜&iddot;普莱丝!这太不可思议了。&rdo;
&ldo;顺便问一下,咱们那位冶金学家肯奈泽尔对这件新闻的反应如何?&rdo;
医生做了个鬼脸:&ldo;他不是人,只是个机器人。他一点也没有表示出有什么高兴的样子。现在他的实验经费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反正他只知道一头扎在实验室里搞实验。&rdo;
&ldo;不过,&rdo;埃勒里刻薄地说道,&ldo;我可以打赌,肯奈泽尔毕竟会因为他的理论错了而感到如释重负。有意思的是,他那合金的化学式会不会也是这么虚无缥缈,就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