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去时,钟恒正在帮阿婆收稻谷。一个大高个子拿着把矮扫帚,怎么看怎么憋屈。他弓着背往畚箕里扫谷子,橘猫在一旁玩耍,屋顶有炊烟。
这像幅风景。
阿婆做好了饭,菜摆上桌,喊他们吃饭。
钟恒收好稻谷,回头看见她。
许惟提着药过来,“要不要先涂一下?”
钟恒看她两秒,说:“等下要洗澡的。”
许惟说:“那洗了澡再抹,行吧。“
他点了头。
阿婆客气,做了好几个菜,都是农家的新鲜蔬菜,还蒸了咸肉。
也许是今天太累,许惟和钟恒都吃得比平常多。钟恒足足吃了三大碗饭,阿婆在一旁直乐:“有这么好吃啊。”
“好吃。”钟恒说。
阿婆喜欢听这话,“我儿子也喜欢吃我做饭。”
许惟听不懂,只能闷头吃。
晚饭后,阿婆收拾好,早早就进屋休息。老人家都睡得早,阿婆自己也知道年轻人不一样,因此也没有管他们,堂屋留给他们玩。
许惟铺好草席,钟恒正好从井边冲澡回来,他还穿着湿衣服。许惟一看,赶紧去车里拿了他的衣服过来。
钟恒脱掉上衣,许惟这才看到除了刮伤,他肩上还有两块青肿,手臂也有。可能是在墙上撞的。
“给你涂药吧。”她说。
“嗯。“
钟恒在床上坐下,十分配合。
许惟拿棉签给他往伤处涂碘伏,从后颈到背上,手肘也抹完,才去处理膝盖的伤口。血是不流了,但一道猩红的伤痕很醒目。
许惟捏着棉签,动作小心翼翼,涂了半天还没结束。
“这个用不用贴创可贴?”她抬头问。
灯光晕黄,她一张小脸庞半仰着,眼睛水润漆黑。
钟恒舌头顶了顶牙根,唇闭紧,到嘴边的“矫情”硬生生咽下去。
从前训练、出勤不知受过多少伤,这点小擦伤对他而言真他妈算个屁。
但现在,面前这女人眼里有着确确实实的担心。
他那一句“老子没那么娇贵”怎么都吼不出来。
默然半晌,最后也只是说:“用不着,涂这个就行。”
许惟低头,又多涂了一些。
最后给他手臂上的烫伤抹上药膏。
“你先休息。”
她把东西收拾好,才去拾掇自己。
阿婆睡前拿了个没用过的木盆给她,有两壶热水,钟恒已经拎了一桶凉水放在堂屋。
许惟简单洗了澡。
月经已经没了,所以也没有不方便。她每回都这样,血量一直很少,最后一天几乎只是零星,晚上就彻底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