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给。”
“今天是她生日,我没有蜡烛。”
整个晚上阮星蘅就说了这么三句话,这一夜过后医学院就传开了喻教授的得意爱徒是个大情种的消息。那时候大家都过来打趣阮星蘅,问他什么时候去追人家。
阮星蘅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他回头望了一眼封闭的实验室,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亮。
“等成功,就去见她。”
喻教授有些苦涩道:“当年带你和我出国深造,回国会闭门苦研两年。为了研究的保密性,不允许你们和任何人交往接触。你那么拼命耗在实验室里,就是想早点出来见到她吧。”
“如果没有那几年,再早一点……”
他又想起自己的那个女儿了,生死的话题再一次被提到面前,这一次阮星蘅悲哀的发现自己逃脱不开。
正如喻教授想要告诉他的,面对死亡,是医生的最重要一课。
阮星蘅看向窗外,风声呼啸,夜色无边。他心里生出无边的苍凉,言语早就失去了表达的能力,他的心一寸一寸的决裂,他尝到了绝望的味道。
是一种,真正的要失去她的绝望。
“老师。”阮星蘅转头,声音很轻,“我想,你教我的东西,我并不能都是完美达成。”
喻教授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的眼瞳猛地一颤,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颤抖,“你要冷静下来,现在医学很发达,不要先想最坏的结果……”
阮星蘅没有再说话。
车里陷入长久的静默里。
车窗外街景变化极快,人潮被远远的甩在后头,绝望和恐惧却步履不停地紧紧扼住他的喉咙。
这样的绝望,阮星蘅还只在收到分手口信的那一天。
那时候,尹浩中用着不以为意的语气对他说:“喂,蘅哥,我跟你说那大小姐终于不缠着你了。”
“还托我跟你说声分手,要我说明明是你不要她,她是不是故意这样找回点面子呢?”
阮星蘅的世界天崩地裂。
他压根没去取那场奔赴英国的机票。
他以为她只是发了脾气想要等着他哄。
刚刚宋丽萍给他打了电话,他才真正的明白了分手的真相。
家里破产,父亲重病,妹妹去了英国。
她必须扛起整个家族的重任。
喻教授是她去见的,在英的科研经费是她托了几个华人共同筹款的,九月十五的中秋节,他站在甲板上望着故乡一轮明月,后厨的中国厨师总是备上的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也是她吩咐做下的。
她这么明艳张扬的一个小姑娘。
居然也会躲起来偷偷爱他。
黎明破晓在即,阮星蘅靠着车门,眼底多了别样的情绪,他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轮廓被模糊,透着从未有过的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