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新爬起,见床榻上的沈悦眼睛半开半阖着,似是睁眼,却似是又闭上一般……
卓新松了口气,原来是睡着的,没有醒……
他是做贼心虚,同那天晚上想也不想,拽着小五就躲到床下似的……
要让沈悦知道他翻。墙的事,多丢人……
总归,卓新没再多逗留,远远道,“喂,沈悦,但这次的事,算我欠你个人情,记着!”
等卓新出了屋中,沈悦才缓缓睁眼。
虽然脑海中还似塞了一团浆糊一般昏昏沉沉的,但嘴角却微微勾了勾——原来,那天晚上在她家厨房又烧水,又搬被子,还给她覆热毛巾的人不是卓夜和小五,是卓新和小五……
沈悦莞尔。
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略微伸手挡在眉间。
一抬手,又觉胳膊处有些酸痛,应是这几日烧得……
但手背贴着额头,又确实是退烧了。
沈悦慢慢睁眼,这里不是家中……
沈悦记忆中有些断片,依稀想起早前国公府内巨大的爆炸声,巷子里人的惊慌和哭喊声,还有国公府中升起的浓雾和熊熊大火……最后,是许黎将她按在身下……
府中的孩子都有暗卫抱着离开,她也想起昏睡的时候,小七、小五、桃桃和穗穗都来看过她……
沈悦撑手坐起,环顾着四周,这是不是她家中,那应该是……
思绪间,正好有人撩起帘栊入了屋中。
是王府中的侍女。
沈悦记得早前见过。
沈悦确定,眼下是在平远王府内。
侍女意外,“沈姑娘,您醒了?”
沈悦颔首,温声道,“我好像睡了几日,是吗?”
侍女福了福身,“沈姑娘断断续续发了三日的烧,太医来看过,也用了药,说是沈姑娘早前染的风寒未愈,又散了汗,见了风,早前的风寒加重,才一直高烧着,用了好些药都退不了烧,最后用酒擦拭了手心,昨日夜里才退烧的,到今晨也没复发过。”
言辞间,正好有旁的侍女入内,“太医院的吴大人来了。”
太医院的大夫,那在穿越前就是国医……
沈悦肃然起敬。
吴太医见她终于醒了,似是松了口气,再这么烧下去,吴太医自己都没有把握。
吴太医请她躺下,诊脉。
沈悦从善如流。
吴太医诊得很仔细,不仅诊脉,望闻问切都有,也问了一侧侍女这两日的病情。
侍女尽职尽责。
吴太医还仔细问了沈悦,当下感觉如何,有无头昏脑涨,有无力气,是否口渴等,还有既往病史。
沈悦一一应答。
吴太医最后才起身,“那应当是没有大碍了,我再开两幅方子,再吃两日药巩固着,只是沈姑娘幼时落水,体寒敏感,切勿受冻着凉,避免病情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