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木修平脸上的笑就变了,更加矜持而冷淡,对着那些因为魏先生走了而又靠过来的同僚们,客气而婉转地打发了,坐到自己的桌子面前,想着的却是大殿下对“民为贵”这一句的解释。
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
“不管是什么人的影响,都说明,我们的这位殿下,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有人这样低声地说,“那边那位想让他做傀儡,只怕是不容易。”
“可惜也只是个空头皇子,到时候也做不得什么。”
“陛下可还在呢。”
“谁知道陛下心里面怎么想的,也没见这父子两人亲密过。”
“你倒是胆子大,在这里胡思乱想的。”
“再大,也比不得那边那位不是?听说那位准备进京了?莫不是有什么打算?”
“贵妃那边可要盯紧了。”
“那是自然。这可是那位最大的底牌了。”
悄声细语中,信息交换完毕,大家各自分头散去。有人一出门,就露出了冷淡的笑意来。
宫中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什么大的反应,甚至于魏先生找上门去将木修平揍了一顿的消息传过来,太后在哈哈大笑之后,很快就忘记在了脑后,甚至于忘记让人提醒大皇子,给木大人赐下赏赐。
还好浮云提醒了大皇子,让他及时给木大人送去了上好的砚台,听说让木大人很是爱不释手。
最近这些时候,宫里头最大的消息,不过是兰美人在御花园里闲逛的时候,居然踩到了不知道谁头钗上滚下来的珠子,差一点就落胎了。幸而她身边的宫女忠心,以身相替扑在地上给她做了肉垫,算是平安无事。
不过毕竟受了惊吓,月份也渐渐大起来了,太医建议最好还是卧床养胎,陛下立刻就将兰美人禁足了,也算是让兰美人养胎的好办法。
同居一殿的安美人也近乎被变相的禁足,整日里无所事事地发呆,干脆闲着没事,给兰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做衣服,几天下来就做出来一件,心情倒是好了起来。
气温很快就凉了下来,浣衣局里听说死了好几个宫女,草席一裹也就丢了出去,宫女的名册上下了名字,这个人也就再和宫里头没关系了。
小楼早早地起床将地面扫得干净了,才跑去吃早饭,只是去得稍迟,就已经不剩什么了。
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对她招招手:“我给你留了吃的。”也不过是两个馒头而已。但是小楼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不错。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做粗使宫女,能出人头地呀?”睡同一个大通铺的宫女这样畅想着,坐在小楼对面看着小楼狼吞虎咽。
小楼将口中的馒头吞进去,笑道:“做得好,自然以后就不是了。”
两个人在这个话题上再次话不投机,很快就散了。
回去之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小楼一边做着,一边在心中想着将自己从浣衣局带出来的阿音。这些时候她都没有找自己,莫非当初,她只是单纯的为了给自己换一个地方?
啧,听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这般想着的时候,眼前就站了一个人,她略一抬头,连忙行礼;“见过这位姐姐。”来人虽然也是宫女,但身上的衣服头上手上的首饰,无一不显示出她与自己这种粗使宫女是不一样的。
至少,她头上那只冰裂纹粉晶的簪子,就足够小户人家好生过上好几年了。
“你叫做小楼,是从浣衣局换过来的?”那人这样问着,语气有些硬邦邦的。小楼错愕地点了点头,应一声是,那人脸上就露出越发冰冷的神色来:“现在,你的事发了。”
什么?!
我……我有什么事发了?那一瞬间,小楼的眼神都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