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相伴的其他人也是有成算的,都提早托了关系,无论是借宿亲友家,还是让人帮着租个院子、订个客栈,基本都有了着落。
王琦和赵雁林各自带的朋友,这一路上也因为家境接近而熟悉了起来。
他们知道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有点指望,也商量着决定先去朝廷给赴京赶考的学子们盖的那一片“廉租房”看看,想着捡个漏租两间便宜的房子。
如果不行的话,就先找个实惠的客栈住下,第二天再去找地方。
倒不是其他人没有邀请他们跟着一起走,不过想也知道,无论是找人帮忙租住的房子,还是借住的亲友家,都不会太大,他们也不好意思占便宜。
所以,刚一入了城,一行人互相告知对方地址,又约好下次相见互通消息的日期,就各自四散了去。
毕竟冬天日头短,京城又大,大街小巷如蛛网一样交错,再不紧着去找地方住,怕是就得提些灯笼摸黑行路了,更何况,还有宵禁呢。
来京的头一天就犯了宵禁,那可就是曹操背时遇蒋干,蚕豆背时遇稀饭——倒霉透了。
赵雁泽和赵雁林靠着林家的关系,决定先去借住赵雁泽某个师兄在京城的院子。
而王琦父子俩呢,自然是和宋家一起住了。
如果是在老家,两家关系这么亲近,也不会在一块儿住多半年,哪怕各有各的院子,到底也不方便。
可来了京城,那就事事从简了,两家合住,无论是用柴火还是用水,都能省一点。
而且王琦父子俩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怕是得天天在外头吃,不然就糊弄着煮锅饭,上顿吃完下顿吃。
宋老太太怎么能看着亲外甥混成这个惨样子啊,得了,一块儿住吧,大不了让孩子们挤一挤呗。
沈氏则是觉得,人生地不熟的,自家就一个成年男人,再加一个半老的胡伯,不太安全,有王琦父子俩在,好歹睡觉能踏实一些呢。
就这么的,两家合着一起去找郑翰林的二女婿写信告知的地址。
要说京里的确是人多,热闹,宋筠都不用下车,单直板板地躺在车上,就听着随着他们离租的院子越近,外头高低起伏的叫卖声就越多。
很明显,这是跑到了大的居民区里了。
好处是有的,买什么都方便,打听事儿也方便,而且这种居民区,多数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人口来源不杂乱,犯罪率也低。
最多是有点闲汉地痞的,都是小问题。真大奸大恶的人,早就被这些老住户们想法子赶走了。
宋策和宋箴觉得坐在车上屁股疼腿僵,麻溜地下了车,开始沿路张望。
无论是提篮子叫卖热腾腾的包子馒头的,还是挑着两个桶卖热汤的,又或者是杂七杂八背了一篓子杂货挣点辛苦钱的,都把这兄弟俩看入迷了。
哪怕都是在府城常见的东西,但自说着京城方言的嘴中叫卖出来,显得都高级了一些。
最让人无语的是,宋箴就连算卦的都不放过,看着举着幡子装瞎子的神叨叨老头,还非要凑过去给人三十文钱,让人家算个命。
也就是路上摆了太多摊子,车本身也是在慢慢挪,不然按照这兄弟俩的进程,怕是不是他们走丢了,就是把沈氏气得要当街教子了。
饶是如此,当宋箴把钱往算命的老头那里一拍,微微掀开车帘往外张望的沈氏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