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总司令部拟定的战略计划,西路兵团兵分两三路进入四川。为了迷惑清廷,与此同时,中路兵团在武汉一线、东路兵团在南京一线,大规模调动部队,摆出渡江的架势,并引起清廷的关注。西路兵团司令官冷一飞率领第33师陆长林部、第34师林雄部,兵团所属骑兵旅、炮兵旅两个团,包括后勤部队,由遵义一线大张旗鼓进入四川,并造成大兵压境的态势。
昆明城外,大军在行动。长长的队伍气势如虹、威武雄壮。不少城内的百姓,自发的前来为大军送行。何猛与昆明市长话别后,来到妻子邓秀华面前。“夫君,真想与你一同出征?”邓秀华央求道。何猛无奈道:“如果你现在是女兵没有问题,可是你是我的夫人,我这主官要是带着老婆出征成何体统,你让我怎么带兵?你的心情我理解,就在家等待我的胜利消息!”
何猛说完跨上战马,深情的忘了妻子一眼,然后毅然挥鞭上路。邓秀华眼睛有些湿润,不断地挥动手臂难舍难分。她目送丈夫的身影走远了,仍然久久伫立。何猛这次辞别夫人,斗转星移,再次与妻子相聚已经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两年以后何猛已经统帅几十万大军,成为威震敌胆的军神。
成都总督府,似乎波澜不惊。新近提拔为军机大臣、四川总督、并节制陕甘兵马大元帅的左宗棠,一段时期以来心情极为复杂。坦率说他为邓子轩的广州军zhengfu的施政纲领喝彩,可是深谙此道的他心里清楚,大凡造反的叛逆无不妖言惑众,口号喊得漂亮,举措深得民心,到头来还不是为一己私利男盗女娼,从人xing的角度分析,邓子轩也未必独善其行。
可是左宗棠对于自己固有的判断又产生怀疑,原因是他见过邓子轩,彼此交流过。此君满腹经纶、学识渊博,与以往的草蜢英雄截然不同。左宗棠把邓子轩与洪秀全比较,后者比前者更具备纵横天下的素质。伴随着邓子轩的快速崛起,伴随着朝廷对左宗棠不断地加官进爵,反而激起了左宗棠与邓子轩一绝天下的勇气。他深受皇恩,骨子里无法认同叛逆,哪怕叛逆是那样与众不同。
毕竟左宗棠不是神仙,他不可能知道邓子轩是何许人也。左宗棠判断,虽然叛军快速占领了半壁江山,地盘的扩大也就意味着叛军的势头开始减弱。眼下朝廷全力以赴、众志成城,西洋各国开历史先河全力援助朝廷。目前西洋军队已经在长江以北防线大规模进入,那嘛邓子轩面对的已经不是满清朝廷,而是西洋各**队的联合作战。
左宗棠认为,邓子轩再强悍,也无法抵挡这种联合绞杀。目前云南、贵州只有几万叛军,虽然叛军武器先进、战力强悍,可是若想进入四川逐个占领城池,没有一年半载休想得逞,只要能坚守四川一年,形势就会大变,此消彼长,届时叛军进攻的势头就会消亡。因此左宗棠命令在西昌、宜宾、泸州一线依托长江建立稳固防线,要求坚守一城一池与城池共存亡。
左宗棠在联席军事会议上道:“别看叛军势大、兵锋正浓。虽然叛军快速占领了江南腹地,可是地盘扩大、战线拉长,叛军将面临粮草、军需物资的巨大压力。我们对面的叛军只有几万人马,而我有40万大军,只要大家齐心合力,只要固守四川一年,形势就会大变。因此我要求各部务必jing诚团结,一方遇到危机应立即支援。现在我颁布军纪:第一固守城池,临阵逃脱者斩,第二见死不救、救援不力者斩,第三裹足不前者斩,第四不听号令者斩,第五动摇军心者斩,第六妖言惑众者斩。”
左宗棠大权集一身,招募百姓挖壕筑垒、加固城池。同时整编绿营部队,不得力的军官撤换,老弱病残剔出,组建后勤部队。一时之间清军防守信心大增,唯一缺乏的是民众的支持,这一块是致命伤,左宗棠也无能为力。
四月初,骄阳似火。这天左宗棠在成都总督府正在查看军事部署情况,每一个城池的防御都要亲自督办,并且亲自过问。几个月来他仿佛衰老了许多,两鬓已经花白,头上的辫子变得稀疏,胡须也花白了许多。如果不从他那张威严的面孔判断,几乎就是一个安详的老人。今年左宗棠已经68岁,体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唯一灵敏的是聪慧的大脑和一双睿智的眼神。
“左大人,前往湖南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一名属下进来禀报。左宗棠一震立即吩咐来者进来,少顷,一名劲装汉子风尘仆仆进入。“我的家人怎么样了?”左宗棠询问。“左大人,属下潜回湘yin。正像叛军发布的告示一样,你的家人没有受到伤害,他们都很好,看样子叛军很会不惑人心。”左宗棠点点头吩咐来人下去休息。
“大人!看样子叛军不是徒有虚名,冠冕堂皇的伎俩的确高超!”一名属下进言。“这是邓子轩最厉害的一手,也是最可怕的一手。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分化瓦解我们,邓子轩能做到这一点,堪称大手笔,老夫不得不佩服他的度量,相比之下,老夫也做不到这一点。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仅此一点如果没有洋人给朝廷撑腰,大清国已经完了。”左宗棠无奈的闭上眼睛。
“报大人,叛军兵分三路进入四川!”一名属下神se慌张进来禀报。“慌什么,给我沉住气,说说详细情况······。”左宗棠听完汇报,眼睛瞄着地图道:“命令西康至泸州一线进入战斗准备,命令chongqing一线镇守部队,利用有利地形阻击叛军。各衙门立即行动起来,全力支援前线作战。”左宗棠十分镇定的发号施令。
渡过金沙江后,部队沿着山谷前进,天空yin霾,接着哩哩啦啦下起了小雨。不久道路变的泥泞起来,路上炮团的马拉火炮时常被陷住,士兵们人拉肩扛并且喊着号子把陷住的火炮拉出来,艰难地行军,部队的蠕动开始变得缓慢起来。突然前方传来枪声,部队停止前进。“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何猛勒住战马发出询问。
不久前方一飞骑快马加鞭来到面前,“报告副司令,前锋部队遭遇两侧少量清军阻击,我前锋部队冲上侧面山岗,清军便不见踪影。”“这是少量清军在sao扰,不要管他们部队加速前进!”何猛果断的下达命令。可是不久前方又传来枪声,部队又被迫停止前进。“命令前锋部队派出搜索部队,沿着两翼搜索前进,要尽快吃掉清军的小股阻击部队。”何猛意识到麻烦来了,敌人这是有意而为之。
“副司令!看样子左宗棠有两下子,绝不是徒有虚名,他的目的就是sao扰我们,延缓我进军速度。”一名作战参谋分析道。“左宗棠号称大清国的军神,战绩显赫确实令人敬佩。尤其是率部出征xinjiang,打得叛匪阿古柏屁滚尿流,此君决不可小视。邓总司令对左宗棠十分敬佩,公开场合尊他为民族英雄。”何猛思路清晰道。
“既然总司令如此敬重左宗棠,为什么不说服他弃暗投明?”作战参谋迷惑。何猛摇摇头道:“总司令何许人也,若是能说服何必大动干戈。左宗棠深受皇恩,又是一名强悍的武士。他骨子里沁透了士可杀不可辱的jing髓,甚至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左宗棠的忠君思想是无法撼动的,这也是总司令力求在军事上打败他的原因。”
“唉!可惜了他的一世英明!”作战参谋惋惜道。何猛接道:“左宗棠尽管对清廷的种种不满颇有微词,但就此人的xing格而言不会苟且偷生。说白了他宁可战死沙场,成就一世英明,也不会屈辱的活着。且不说他忠于谁,这种气节令人动容。遗憾的是他率领了一支无能的军队,劫数已定!”
是夜,大军宿营。天空依然yin霾,距离大军宿营地大约10公里,一直搜索分队人数大约30人,趁着夜se爬上一道山岗。“停止前进!”黑暗中有人发出口令。“排长!为什么停止前进!”“你们瞧,山岗下的驿道向右延伸,这里是绝佳的阻击地点。我判断清军小股sao扰部队肯定在这里实施阻击,因此我们来他个守株待兔设伏。”
不久天亮了,湿漉漉的雾气渐渐散尽。果不其然,一队清军冒了出来。他们来到阻击地点,很快散开。清军人数恰好也是30人,而且清一se装备雷明顿单发步枪。看到清军散开,隐蔽处一名士兵焦急道:“排长动手吧!现在正是时机!”一名士兵悄悄嘀咕。“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擅自行动军法从事!”排长低声喝道。
“弟兄们,一会儿叛军来了,美人打三发子弹就撤退,不能让叛军缠住明白吗?”一名把总吆喝。天大亮,大路上出现了北伐军的身影,清军士兵紧张兮兮的拉动枪栓做好准备。就在这时,排长对天开了一枪,士兵们迅速跃起并高喊道:“你们被包围了!不许动,缴枪不杀!”背后突然出现叛军,清军士兵顿时懵了。
那位把总试图有动作,排长挥手一枪击中脑部,伴随枪声这家伙应声倒地,脑袋汩汩的冒血死翘翘了。其它清军士兵吓得纷纷把枪丢在地上举手投降。这名排长随手抓住一名清军士兵的脖领,接着用枪顶在脑袋上喝问:“这附近还有清军吗?”“军爷饶命,我说我说。”“你要是有一句谎话,立马让你的脑袋开瓢!”
“左侧5公里还有一支小队,小的不敢撒谎句句是实!”清军士兵吓得脸都绿了。“你带路!”这名清军士兵频频点头。排长吩咐两名士兵押着其他俘虏下山,接着一挥手率领属下奔目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