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神龛前,黄九婴的尸体还端坐在藤椅上,一动不动。
我不禁感叹,发生的这些事,波波折折,如同曲水流觞,而作为最核心的黄九婴,却一直以尸体的姿势从来没动过,随你们如何变化,我还是我。从这个角度来说,黄九婴成为尸体后,还真的达到了“道”的境界。
“你们几个小伙子,把神龛清理出来。”周维民道。
我们把神龛上的香炉,杯杯碟牒之类的东西搬到一边,清理干净神龛。
“把尸体搬到上面躺好。”周维民吩咐。
现在周秀不在了,他可以为所欲为。
我来到藤椅前,把黄九婴的干尸搬起来,平放到神龛上。他的下身挡着绸布,却遮不住阳根竖起。
他的小肚子隆起了很大的包,像是一口小锅倒扣在上面。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男的,还以为这是一具怀孕期死去的女性干尸。
而且最诡异的是:干尸刚发现的时候,虽然干瘪,但不至于皮包骨头。而现在,尸体皮革一样的黑皮紧紧包裹住骨头,给我们的感觉是,尸体突然消瘦,周身的皮都紧绷在内骨上。似乎它鼓起的肚子里藏着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吸收了尸体所有的营养和精气。
鸟爷伸出手在尸体的小肚子上摁了摁,绷绷硬。
“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周维民说:“我准备把尸体运出去,利用关系找到医学院的专家,用X光照照。”
“不会是个孩子吧?”我磕磕巴巴地说。
“你的意思是尸体怀孕了?”周维民看我。
屋里没人笑,众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头发根发紧不寒而栗。关于黄九婴,疑惑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处都无比玄奥,匪夷所思。
尸体怀孕,也不是不可能。
“这件事是绝密,”周维民说:“找医生检查,我也是托付了最好的朋友。我信任你们三个小兄弟,所以让你们来帮忙。”
整件事从始至终,我们三个人都参与其中,除了我们,他也找不着别人了。这些有钱人,嘴上说的好听,他姑且那么一说,我们就姑且那么一听,谁信谁是傻叉。
在周维民的安排下,我们把尸体搬出来,从后门出去,外面停了一辆面包车。我们三个和空不二在后车厢看着尸体,周维民坐着副驾驶的位置,司机是他的老部下,我们一行人秘密开往医学院。
要去的地方是本市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开到住院部的地下停车场,周维民打了个电话,时间不长,来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三人站在不远处交头接耳,低声说着话。
周维民和两个医生说完话,走过来上了车。司机重新发动汽车,我们从停车场出来,在医生的指路下,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靠近郊区的小区里,这里有一间规模非常小的社区医院,我们秘密下车。
我在前面抬着放置尸体的担架,鸟爷抬着后面,我们这些人悄无声息进入后门,来到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电梯前,白大褂摁开电梯门,众人走了进去。电梯很大,像个小房间,一看就是医院那种运送病床的特殊电梯。
电梯径直向下,到了地下一层,谁也没想到小小的社区医院下面还藏着这么一层空间。我们出了电梯门,走廊空无一人,亮着排排的白炽灯,照的大理石地面一片惨白。
提鼻子闻闻,满走廊都是消毒水味,我这人从小就晕医院,现在到了这种环境,顿时头重脚轻,心怦怦狂跳。强压住不适,抬着担架往前走。
进了一个好像叫超声科的地方,里面消毒水的味道更浓,浓得辣眼。走进一间分析室,分内外两部分,里面拉着厚厚的绿帘布,外面是做彩超的。
其中一个白大褂让我们把尸体放在床上。
这人确实是医生,估计见惯了生死,看见这么一具干尸,眼皮子都没撩。他坐在办公椅上,把彩超仪器打开。我们也看不懂,躲到后面,别影响他操作。
医生调用机器,看样子是要给尸体做超声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