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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黄一衍抬手按了大灯。

果不其然，客厅成了垃圾堆。躺在沙发上的宁火，像是捡垃圾的流浪汉。白t恤、白短裤沾满酒渍，胡须拉扎，头发乱成了鸡窝。

沙发、茶几放着一堆酒瓶，还有一个碎口子的玻璃樽，险险立在茶几边缘。

她捂住鼻子，过去把窗帘拉上，再推开窗户。闭气憋不住了，她走出阳台透气。

宁火被灯光刺激到，左掌遮盖眼睛，沙哑问：&ldo;谁？&rdo;这个房子还能有谁，他下一秒就为自己问出的问题而失笑。

呼吸难受，黄一衍打了个喷嚏，食指刮过鼻子，板起脸，&ldo;宁火，你别忘记，这里我付了一半房租，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rdo;

他左手忽然自然垂下，&ldo;明望舒走了。&rdo;他无比认真。

走了，离开了，回不去了。

&ldo;嗯。&rdo;黄一衍把晾晒的衣服推到竹竿一侧。

&ldo;你的刘永岩呢？&rdo;他问。

&ldo;哦，早分了。&rdo;她淡如飞花烟雾。

宁火忽然笑了，&ldo;单身了啊。&rdo;他坐起，手指随意梳了梳头发，&ldo;要不要喝一杯庆祝？&rdo;

&ldo;你还没醉？&rdo;她回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面似乎荡起了万种风情。

她移开视线，数了数茶几上的酒瓶。

&ldo;我酒量好。&rdo;他一手搁在靠背，扯拉旁边一株碧绿的万年青大叶。

她不指望他能收拾狼藉，索性脱了风衣，自己动手。

宁火酒意未解，记忆偶尔断片。他面向窗外的牛毛细雨，接着看她忙前忙后。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多久。他制造的垃圾全都被清理干净了。

黄一衍疲惫地坐下，&ldo;记得付家政费。&rdo;

&ldo;哦。&rdo;他不知是听懂了，或是没听懂，一双眼睛几乎失去了焦距。

她给自己倒酒。

宁火一动不动坐着，赤红的眼睛仿佛要滴出水了。

&ldo;想哭就哭吧。&rdo;被他盯久了，她说：&ldo;我不笑你。&rdo;

他扯扯嘴角。

黄一衍喝下那一杯满满的烈酒，出神了一会。

再看宁火，他躺着睡了。

酒精上头，她困了。往房间走时，脚步趔趄了一下，她正好停在沙发旁边。再向前就走不动了。

宁火醒了，或者刚才他就没睡。他拉住了她。

黄一衍低头见到了自己，宁火满眼都是她。

刘永岩的眼睛映不出她的身影。当然，这属于醉酒的错觉，除非刘永岩没了眼珠，才会失去倒影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