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火不耐烦,手往前方一指,&ldo;那就是站牌。&rdo;
黄一衍回头。
只见一块夹在电线杆和路灯柱之间的残破方形牌。谁能想到那竟是公车站牌?大小还比不上旁边张贴的性病广告。
&ldo;谢谢。&rdo;这是她的第三句道谢。
黄一衍在等车。
正如宁火所言,运气好的话有车。可她出门都遭贼了,运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这站就两路车。一路到市里,一路去客运站。十几分钟过去,鬼车都不见影子。
火辣的太阳照得她满脸通红,汗流浃背。
她用手掌盖住自己的头。才剃头不久,手指不习惯毛毛刺刺的短发。但是炎炎夏季,寸头真是太爽了。
继续等了十几分钟。
她喉咙跟烧了一样。她下车本就因为渴了要喝水,这会儿一滴水没喝上,还跑了那么久,又是烈日中天,当然口干舌燥。
她放弃等车,准备去商店买杯水解渴。
才转身,有一只纹身的手臂伸了出来,伴随恶狠狠的一句,&ldo;小子,可算逮着你了。&rdo;
黄一衍抬头一看。
刚才被痛揍的纹身男回来了,带着满脸的伤,以及,同样有伤的几个小弟。
不过,纹身男的话说得忒假了。她都没逃跑,何来的让他逮?
黄一衍在邬山镇作威作福惯了,没将眼前这群人放在眼里。
黄父曾说:&ldo;我家二女儿如果是个男孩,我早赶她上少林寺了。&rdo;
黄家小儿子附和说,&ldo;爸,你送二姐去读书,反而耽误了学校老师的前程。&rdo;
&ldo;是,我对不起校长。&rdo;黄父拍拍小儿子的肩膀,叹气,&ldo;而且,又送了你过去,罪上加罪了。&rdo;
邬山镇有一谣言:黄有二三,如招妖幡。
黄一衍不及纹身男的身高,她仰头望他。
纹身男压根看不起这矮小少年,他哼一声,&ldo;上!&rdo;
她迅速转身,拔腿就跑。
纹身男愣了下,&ldo;追!&rdo;
宁火正在熟识的商店小憩,香烟迷倦了他的双眼。打断他吞云吐雾的,是一阵吆喝声。&ldo;小子,别跑!&rdo;
宁火迅速睁开了眼睛,坐直身子向外望。
只见纹身男和其余四五人,齐齐追着江飞白。
江飞白疾如风,正往商店的方向跑来。
宁火眸子一闪,丢下嘴里的烟,上前拦截。
黄一衍看到他,稍稍减缓了速度,但又很快跨步,和他擦肩而过。
她搅动的气流轻轻撩起他的发丝,阵风抚过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