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佬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庙街。”
唐允靠在床头,又在食烟,闻言看了看窗外,雨又大起来了。
他一贯直白,讲真话:“没那么快。要等到天亮或者雨停,反正尸体都已经凉透。”
苏绮忍不住皱眉,“你上次讲阿昌吸粉,会不会和弘社有关?”
话音刚落,一阵闷雷滚过,她吓得缩了缩。唐允按灭烟蒂,随意把人搂近。
“庙街鱼龙混杂,低价棕色糖流通性更好,弘社到货的尾料,过了几手都不知道。”
又慢慢扯远,“以前这些纯度不够的粉叫黄皮,慈云山一带流的比较多,那几年也常发生命案。”
苏绮不解,“为什么发生命案?”
“假设你口袋里没有钞票,瘾犯了又不得不买,怎么办?”
他自问自答,“抢。他们把黄皮当火油钻,交货瞬间拔刀互砍,脑子吸坏掉。”
“差佬要等到火拼结束才出现,减少人员伤亡……”
苏绮皱眉打断,“睡前故事应该讲童话,你不要默警署卷宗。”
唐允嗤笑,语气不屑,“你当自己还是小baby,爹地讲《雪姑七友》哄你入睡?”
苏绮瞬间失神,他的掌就已经顺进领口,张合聚拢,动作流畅。
她挥手打他,被按下去,又听他低声开口。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位公主,她名叫雪姑……”
苏绮双眸中闪过错愕,随后低头埋在他腰侧与枕间,似是逃避,又声声入耳。
插pter52
等她再回到庙街,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大雨冲刷过后的清早带着不可磨灭的凄凉。整条街没有因为雨水而变得洁净,反而愈加展现混乱过后的颓唐。
汤师奶哭得肝肠寸断,几次濒临晕厥,被热心邻里送返家里。汤伯则强撑着,挨门挨户询问昨夜是否有人见过阿昌。
苏绮出现,他语气恳切:“阿绮,帮帮我,帮帮你汤婶。”
苏绮心都跟着颤抖,不过一场夜雨,汤伯苍老好多。
今早雨停后有人报警,差佬立刻出现场,又叫汤伯夫妻两个到警署认尸。初步尸检结果得知,阿昌死于吸毒过量,并非身上骇人的外伤。
汤师奶不信,非要再验,尸体留在警署,他们则回来求助邻里。濑粉店闭门谢客,亲自上街寻找线索。
可昨夜雨太大,根本无人外出,预计死亡时间为十一点钟左右,那时附近几间店的老板都在埋头收铺,定然无心关注楼梯口的动向。
阿诗穿过人群走近,同苏绮眼神示意,又拍了拍汤伯肩膀。
柔声说道:“你别催阿绮,我记得她昨天从我那里离开时差不多就是十一点,叫她慢慢想,有没有注意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