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
江鹊把手机递给她。
白蕊身上一股重重的烟味。
她拿手机的时候低头看了江鹊一眼,依然是素面朝天,一双黑亮的眼睛低垂着,想来也是沈明懿不会说什么好话。
白蕊自认为泡在这样的环境中,早就没了同情心——这个社会教给她,少说话,没本事地位的时候,同情和怜悯是大忌。
但这会,白蕊看着江鹊,忽然也想到了自己刚入这行的那会。
家里做生意赔了钱,她长得漂亮,主动走上一个有钱的啤酒肚男人的车上。
一步错,步步错,她混到现在的地位,是她在摸爬滚打,早就没了善良和天真。
男人会说动听的话,会画大饼,谁信谁是傻逼。
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白蕊只能用冷漠包装自己。
白蕊今天陪笑了一天,忽然有点疲惫。
也难得能让她想到最初的自己,像江鹊这样天真干净。
白蕊收起表情,冷漠地说,“有时候错的不是你,但你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接受是你唯一的选择。”
像说给江鹊,又好像说给自己。
江鹊听不懂白蕊话里有话,她站起来说自己要走了。
白蕊“嗯”了一声,江鹊出来的时候,撞见了慌里慌张的经理。
经理看见她,强颜欢笑打了个招呼,然后开门进去了。
江鹊也不太在意。
推开门,经理看到白蕊自己坐在沙发上抽烟,其实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了。
“白姐,”经理慌张说,“总觉得这次不对劲,平日不都是公|安来查治安吗?这次我听说公司财务要被冻结了。”
经理是很慌,万一出了事,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推出来连带着承担责任,毕竟都泡在这里,很难说自己也是一清二白。
“先不用慌,封总那边还没动静,”白蕊有点累,“毕竟封总是沈老爷派过来的,先相信他一下吧。”
“白姐,宋家的事……是不是真的?”
“嗯。你去跟员工说一下,宋泽贤就是我们这的普通高级客户,跟沈家有没有私交不清楚,”白蕊说,“要是情况严重,就跟宋家摘干净,我们就是一个开夜场的,怎么能管得到客人的事情?”
“好。”
白蕊说的很平静,经理的心也放下来。
肯定没事,不管怎么说,巴黎皇宫都是挂在沈明懿名下,沈明懿又是沈老爷的亲孙子。
-
江鹊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脑子里思考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能不能直接走人,要是躲得远远地,沈明懿又能不能找到她?
江鹊想开始新的生活,但身上总有一些无形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