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廷坐在车上,觉着这行进速度实在是慢,一急眼就自己跳了下来:&ldo;这他妈的得哪年能到?还不如我自己走呢!&rdo;沈卫士赶忙拦了他:&ldo;别,您走一会儿就累了,到时候误在街上可怎么办?您还是上去吧!&rdo;
他这话音一落,那锅底似的天上咔嚓一个闪电,紧接着闷雷从天边滚滚而来,简直就有点山崩地裂的架势。何宝廷见状,便拖泥带水的又回了车上;一身袍子早被雨水打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冻的他瑟瑟发抖。
车夫和沈卫士趟大河似的走了好几里,终于抵达了位于什锦花园的何府。
阿拉坦同何宝廷分别了不过七天而已,然而就他的感觉,仿佛是分别了七年!
何宝廷在大雨中几乎要被冻僵了,进门后便被阿拉坦推进浴室去泡热水澡驱寒。热水放好了,何宝廷站在浴缸前一边脱衣服一边吩咐道:&ldo;王爷,把门关上!&rdo;
阿拉坦答应一声,把门关上了!
何宝廷哆哆嗦嗦的将身上的袍子扒下来扔在地上,然后精赤条条的抬腿迈进浴缸,&ldo;扑通&rdo;一声坐进了热水里。缓缓的伸展开身体,他就觉着体内的寒气顺着十万八千个毛孔一起发散出去,登时便打了个很舒服的寒战。
惬意的长叹一声,他微微扭头向门口扫了一眼,结果受了一惊:&ldo;哎?你怎么还在?&rdo;
阿拉坦答道:&ldo;你、你没让我走、走啊!&rdo;
&ldo;我不是让你把门关上吗?&rdo;
&ldo;关、关了啊!&rdo;
阿拉坦这人是不说谎的,门的确是关的很严,雾气氤氲的浴室之内,就只有他和何宝廷两个人。
走到浴缸前,他蹲下来以手托腮,直勾勾的凝视着何宝廷的眼睛:&ldo;你怎么才、才到?我、我、我特、特别担、担心你!&rdo;
何宝廷伸出湿淋淋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ldo;我用的着你来担心?承凯还好吧?&rdo;
&ldo;好、挺好的!政、政府倒了,你、你就没事做、做了吧?&rdo;
何宝廷皱了一下眉头:&ldo;问这个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懂!&rdo;
&ldo;没事做才、才好,我陪你玩、玩!&rdo;
何宝廷在他的脸上扭了一把:&ldo;王爷,你消停会儿吧!我用得着你陪我玩?出去出去!&rdo;
阿拉坦就不出去:&ldo;我给你拿啊……拿香皂!等你洗完、完了,一起出、出去!我挺想、想、想……&rdo;
何宝廷实在等不得了,当即打断了他的话:&ldo;我知道你挺想我的,其实我也一直在惦记着你们!尤其是你,傻头傻脑的,还带着我儿子,真是让人不放心!别说话了,让我安安静静的想事情!&rdo;
何宝廷洗过热水澡后,换上了一身月白单绸裤褂,神采奕奕的走进了小客厅内。
哈丹巴特尔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见他进来了,没有起身,只是笑了笑:&ldo;阿弥陀佛,总算回来了!&rdo;
何宝廷脱下脚上的拖鞋,盘腿坐在哈丹巴特尔身边,又从佣人手里接过了一杯热茶,边喝边道:&ldo;哈喇嘛,黄为玉接了蒋委员长的委任状,成了十路军总司令了!他这老小子倒是有点儿运气,哪朝哪代都吃得开!&rdo;
哈丹巴特尔用鼻子轻轻的笑了一声:&ldo;不是运气,是价值!日本人用他打中央军,中央军用他打八路军!他的价值等同于一把枪。&rdo;
何宝廷心里一动,暗道自己先前光顾着羡慕黄为玉了,这一层倒是没有想到。
他向后靠过去,因为比哈丹巴特尔矮了大半个头,所以身子一歪,便能很轻易的枕到对方的肩上:&ldo;他是把枪,那我呢?我现在在国民党那里,大概连把枪都不如了!&rdo;
哈丹巴特尔抿了一口热咖啡:&ldo;当枪有什么好的?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德王去哪里了?&rdo;
&ldo;他去雍和宫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