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揉捏了下她的手,冰凉凉的,云昭抽噎着对上他的目光:
&ldo;我会怀孕吗?&rdo;
&ldo;什么?&rdo;
&ldo;您戴那个了吗?&rdo;她终于想起张小灿的话,眼泪滚滚,并想起一则旧闻,祖父老家的邻镇上,十几年前有个未婚先孕的姑娘,把自己吊死了。
当年,那件事被方圆几十里当做教育没出嫁姑娘的标本。
哆哆嗦嗦把这件事说给陆时城听,他眉宇微蹙,心头跳了几下一股混乱的情绪很细微地窜上来,一张脸,不觉垮下来,非常冷淡:
&ldo;不会,如果怀了可以去医院,我想,你不至于因为一次意外怀孕就要吊死自己。&rdo;
他话里有火气,是被压着的,她是在暗示自己还是威胁自己什么?还是,仅仅提到死亡,就让他非常非常不愉快。
她懂个屁?小小年纪,压根不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
略过这个话题,陆时城已经没了心情。他很少表露真实情绪,从某方面来说,他知道自己相当虚伪。
云昭面对突然冷淡下来几乎可以说是翻脸不认人的陆时城,根本坐不住,可她瞄到自己凌乱的一堆在地上,实在没法穿。
她当然不会去吊死自己。
&ldo;我们……&rdo;云昭不知该怎么表述,措辞趔趄,和她相反,陆时城流畅地回答了她的疑惑:
&ldo;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有什么问题吗?&rdo;
冷酷、自持,他非常理性地把昨晚的事件按自己的意思进行高度概括。
云昭因为他的简单措辞,这颗心,瞬间掉进黑暗之中,一阵恐慌。
气氛压抑得可怕,这个时候,服务生把按陆时城要求买来的衣物送了进来,随后,在确定没什么事时很有眼色地火速撤了。
&ldo;您别看我,我要穿衣服。&rdo;云昭含着眼泪耷拉脑袋恳求他,陆时城冷冷瞥她一眼,这一眼里,说不出的郁躁。他自身是个悖论,夜晚思绪泛滥仿佛是生命里的一种宿疾,到了白天,一切情感消隐,好像阳光是个很沉重的东西。
他没说话,坐到窗边继续吃早餐,手底翻着报纸。
耳畔一阵窸窸窣窣消失,云昭没找到自己的包,在他车里。她站原地不动,欲言又止,陆时城仿佛不用看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当他抬头,在和云昭对视时,她抖了一下。
记忆不甚清晰,可是为什么,她记得细节,嵌定的灼热,耳畔回响着的巨大轰鸣声?还有,从未体验过的要命触感,混杂疼痛。
&ldo;我说过了,&rdo;他自若折叠起报纸,推到一旁,&ldo;既然彼此有感觉,可以继续相处。不过,你要是拿乔端着我不强求,大家都是成年人,处着舒服最重要。&rdo;
说到这个地步,陆时城忽然笑了,暧昧的,&ldo;你不是,想懂我想要什么吗?现在知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