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儿忽然看向徐明溪,说道,“徐少侠,那个黑衣人的确使出了旭阳剑法,没有错吧?”
徐明溪眉头紧锁,自言自语似的:“不会错,怎么会这样……”
楚言却啧了一声,皱眉看向这位旭阳大师兄,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食指敲了敲桌案,“你想……贵门派不是犯了戒律就会把弟子逐出去么?既然这样,你家的剑招外泄,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之事罢?”
没想到徐明溪浑身一震,楚言甚至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徐大师兄喉结动了动,缓缓转过苍白的脸来,怔怔盯着楚言艰难地道:“楚殿主,据我所知,近几十年来,被逐出门派的……”
“……只有燕洛师兄一人。”
水淼儿叫出声来:“竟然是他?”她忙不迭去看楚言,一边看一边自己点点头,“那……那么算来,他针对九重殿和旭阳剑派,还真是情理之中了。”
徐明溪绷了半天,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他低低道:“真没想到,当年的燕师兄今日走到了这种邪路上……”
“燕、洛。”
楚言则深沉地把这个名字在口中咂过一遍,疑惑抬头:“……是谁?”
……徐水二人沉默下来,脸上双双写满了“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咳,主上。”墨刃连忙悄声凑过去,“您又忘了,就是您当年为属下打上旭阳剑派的那次……”
楚言:“……”
殿主恼羞成怒:“那种烂人孤记他做甚!”
徐水两人连忙一边忍笑一边劝,徐明溪道:“无论如何,今日我们在高台上打草惊蛇,那边必会忍不住有所动作,我们……”
楚言顺口接话,眼底冷光隐现:“只需守株待兔,先擒住白华、燕洛和齐迁,再把那里通外敌的盟主府拉下来……”
他说着说着杀意上头,本就要说出“最后聚合中原武林打进南疆,把巫咸教杀个痛快”之类的话,可那话跑到嘴边,忽然就在嗓眼上被什么勾住了一下。
仿佛有光矢飞过,一瞬间撕开了他的心肺。
他想到身旁的黑衣侍卫,想到那个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能在他身边过过好日子的人……
如果这就开战,他想许给阿刃的平稳安乐的,终于能被妥帖地爱护怜惜着的日子呢?
他还要阿刃等多久……人生无常,江湖多险,跟着自己这么个烈性的主子,阿刃他真的还能等到吗?
楚言嘴唇动了动,想要任着仇恨烧起战火的心思,有那么一瞬间犹疑了。
他声音这么一停,那头徐明溪已经把话给接上了:“这一桩事,就算解决了。”
水淼儿也长出一口气,挽了挽秀发道:“总算是迷云消散,我水镜楼那两位长老也可瞑目了。”
唯有墨刃意识到什么,忧心地轻轻叫他:“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