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乐不以为然地摇头笑:&ldo;我又不是个女的,色狼能对我怎么样?&rdo;
&ldo;嘿嘿,&rdo;保罗笑得高深,&ldo;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rdo;
&ldo;什么地方?不就是酒吧么?&rdo;林家乐瞟了一眼保罗。
&ldo;你没发现这酒吧有什么不同的地方?&rdo;保罗凑过来继续问。
算起来这是林家乐第二次进酒吧,所以几乎没什么可比性,他摇摇头。保罗神秘地笑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说:&ldo;你没发现这里一个女人都没有?这是同性恋酒吧!&rdo;
&ldo;吓?!&rdo;林家乐这是第一次当面听人说起这个词语,以前他偶尔会在新闻里、书本上看到,总觉得那是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世界,没想到今天居然就到了这个地方了,这周围的全都是同性恋吗?他有些艰难地扭着脖子,环视了一下形形色色的男人,除了少数打扮得十分妖冶的几乎被认为是女人的男人,别的人都看起来挺正常的啊。他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了。
保罗撇了撇嘴:&ldo;同性恋怎么了?他们也是人啊,在这里你知道他们是同性恋,出去了就跟所有人都一个样,也许是你的同事,也许跟你坐一排公交车,也许就是跟你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们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只是喜欢的是同性罢了。&rdo;
林家乐头一次听到人这么跟他诠释同性恋,想一想,觉得很是在理,便点了点头。保罗看他好像也不反感的样子,便问:&ldo;你不是同性恋吧?&rdo;
林家乐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ldo;我不是。&rdo;
保罗说:&ldo;那你的朋友是?&rdo;
林家乐摇了下头,又停下来:&ldo;应该不是吧,我们是第一次来,应该是无意间进了你们店的。&rdo;
保罗摇摇头,笑得高深:&ldo;你是第一次来,但是你那朋友,可就未必了。&rdo;
林家乐挠挠头,这事他也确实不能打包票。
这时候音乐换了,好多人从舞池里退出来,又有好多人加入进去。贺方旭喘着粗气退回来,跟保罗点了一杯酒,坐在高脚椅上直喘气,林家乐看他发角上全是汗水,想递张纸给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没办法,他一直觉得只有女人才会带纸巾,所以他没有。
保罗从吧台里扔出来一包餐巾纸:&ldo;两块钱。&rdo;
林家乐拿过来,拆开,抽了一张出来:&ldo;贺总,擦擦汗。&rdo;
贺方旭接过去,抹了一把下巴,总算是喘过气来了,又一口气喝干了保罗递上来的酒,说:&ldo;太久没运动了,还真有点吃不消。&rdo;
林家乐想了半天,才斟酌出一句话:&ldo;贺总,真看不出来,你还是舞林高手啊。&rdo;
贺方旭的刘海被汗湿后,有些凌乱地耷拉在额前,倒显得他年轻了几岁,他斜睨着抛了个媚眼给林家乐:&ldo;怎么样,我还不错吧?&rdo;
林家乐笑着点头:&ldo;是太厉害了。&rdo;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敷衍,满是真诚。
贺方旭一手大力拍打着林家乐的背:&ldo;我今儿太高兴了,请你喝酒,想喝什么自己点。&rdo;
林家乐想开口拒绝,那个保罗连忙抢先说:&ldo;我给你调两杯我新学的鸡尾酒,味道很特别,保准你喝了还想喝。&rdo;
林家乐想起刚才那杯鸡尾酒,好像味道并不坏,所以就没有拒绝。保罗给他调了杯果绿色的鸡尾酒,配着黄色的柠檬片,对比鲜明,煞是鲜艳,还加了冰块。林家乐接过来一尝,有一股薄荷的味道,凉凉的,有点微酸,还有股淡淡的酒味,就像饮料一样。
贺方旭坐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说着自己以前读书时跟同学朋友们拼舞的轶事,妙趣横生。林家乐听到乐处,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无意地一口一口啜着鸡尾酒,全然忘记了自己从不多喝酒的,他大概是将鸡尾酒当成饮料了。贺方旭也全然不去阻止,见他喝完一杯,又叫保罗送上一杯,第四杯送上来的时候,保罗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林家乐:&ldo;鸡尾酒不能混着喝,后劲足,喝多了会醉的。&rdo;
林家乐已经有些醉意了,他抿着嘴笑:&ldo;那这杯我不喝了,贺总你酒量好,你喝吧。&rdo;
无论贺方旭如何再劝,林家乐都不愿意再喝了。贺方旭有些微恼保罗多事,但是却笑着对保罗说:&ldo;靓仔,你不是酒卖得越多,提成就该越高的?&rdo;
保罗笑笑:&ldo;我是卖酒的,但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不会往死里去灌我的客人。&rdo;
林家乐喝了酒,大脑反应有些迟钝,他傻笑着看看贺方旭,又看看保罗,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贺方旭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甩出一叠粉红色的老人头:&ldo;结账。&rdo;然后一手托在林家乐腋下,带他出了酒吧。
林家乐还不忘回头跟保罗挥挥手:&ldo;保罗,再见。&rdo;
保罗叹了口气:&ldo;再见,祝你好运!&rdo;这个雏儿,落入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手里,还全然无知觉,只能祝你好运了。
第十六章
出酒吧的时候,林家乐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酒吧的招牌,乌里乌涂了一句:&ldo;原来叫蓝调啊。&rdo;
贺方旭没有说话,打了一辆的,直接回了酒店。这时夜已经很深了,贺方旭拖着酒劲已经上来的林家乐,上了酒店电梯,穿过静悄悄的走廊,刷房卡进了房间。贺方旭将林家乐放开,他便顺着墙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