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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唐瑞麟亲亲热热地上前拉着曾笑之的手往小院里走：&ldo;笑之弟弟，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瞧。&rdo;

唐宁慧左右不见唐陆氏，便问：&ldo;大娘呢？&rdo;

白如懿捧过茶盏递给了她：&ldo;婆婆这几日身子不舒服，连前晚的年夜饭也只吃了几筷子的菜。&rdo;唐宁慧忙搁下茶杯，起身道：&ldo;那我先去瞧瞧大娘。&rdo;

一路上，唐宁慧问：&ldo;可有延医用药？&rdo;白如懿道：&ldo;年前请了大夫把过脉，大夫只说什么气血郁结于胸，是心病。开了几服药，说让婆婆凡事想开些，方能药到病除。&rdo;

&ldo;四妹妹，你是知道婆婆心思的。这过年过节的，她免不了想起以前在宁州的风光日子，又日日心疼那些没了的银钱……这也不能怪她。唉……所以吃了好几服药也不见什么效果。这几天过年，少丞本想把大夫再请来瞧瞧的，可娘不应允，说什么大过年的吃药晦气不吉利，说再怎么着，也得先过了正月再说。&rdo;

唐宁慧道：&ldo;无论如何，还是大娘的身子要紧，可别因为这些有的没有把病情给耽搁了。银钱都是身外物，只要大哥上进，瑞麟争气，我们唐家总还是有前程的。&rdo;白如懿点头道：&ldo;四妹妹放心，我晓得的，等下让少丞跟娘说说。婆婆她啊，如今也只有少丞的话能听得进去。&rdo;

两人很快便到了唐陆氏的房门口，白如懿敲了敲门：&ldo;娘，四妹妹和四妹夫来给您拜年了。&rdo;说罢，便携了唐宁慧进去。

只见唐陆氏坐在躲椅上，神色倦怠憔悴，连抬眼投过来的目光都空空洞洞的，丝毫没有往日的神采。

唐宁慧上前，按旧礼下跪磕头：&ldo;大娘，宁慧给您拜年了，祝您身体康健，事事吉祥。&rdo;本以为唐陆氏会与以往一般，不给她好脸色看，谁知，唐陆氏却缓缓道：&ldo;好，难得你有这份心，起来吧。&rdo;

唐宁慧道：&ldo;听大嫂说大娘身子欠佳，不知如今可好些了？&rdo;唐陆氏道：&ldo;哪里是什么病啊，不过是老了，不中用了。&rdo;

白如懿在一旁赔笑道：&ldo;瑞麟如今也渐渐大了，娘您好好保重身体，要看着瑞麟娶妻生子，四世同堂呢。&rdo;

唐陆氏笑了笑，怔松的神色间似有些感伤：&ldo;一把老骨头了，哪里能等到那一日啊。&rdo;

正说话间，唐瑞麟端了一个小瓷碟，带着笑之进了屋：&ldo;祖母，祖母，这是厨房周妈刚做的糯米团子，爹让我们给您送来。您瞧，热气腾腾的，可好吃了。&rdo;

唐陆氏瞧着冰雪可爱的唐瑞麟与笑之，露出几丝慈爱笑意：&ldo;麟儿乖，笑之乖，你们都乖，难为你们有这份孝心给祖母送来。&rdo;

唐宁慧让曾笑之给唐陆氏磕头拜年，曾笑之道：&ldo;笑之给外祖母请安，祝外祖母新年快乐，长命百岁。&rdo;

唐陆氏慢慢地摸了摸笑之的头发：&ldo;乖孩子，快起来。&rdo;说罢，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递给了笑之，&ldo;这是外祖母的一点儿心意，收着吧。&rdo;

曾笑之道谢：&ldo;谢谢外祖母。&rdo;唐瑞麟正是好玩耍的年纪，此时来了笑之这个年岁相仿的男孩子，正欢喜不已，便拉着笑之的衣袖道：&ldo;祖母，我带笑之弟弟去院子里玩。&rdo;

唐陆氏摆手道：&ldo;去吧，去吧，小心别磕碰着。&rdo;

两个孩子又给叟陆氏鞠了一躬，便亲亲热热地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着出了门。

唐宁慧和白如懿又待了片刻，陪她说了几句话，唐陆氏便赶他们出去：&ldo;别在这里忤着了，你们都去厅里吃茶去吧。&rdo;白如懿应了一声，拉着唐宁慧退了出来：&ldo;那娘好好休息。&rdo;

每日的下午时分，曾万山都会耍一下拳脚，疏松疏松筋骨，几十年的规矩了，过年过节也不例外。

这日，曾万山才在园子里摆开架势，忽然听得菱花厅处传来一阵骚动：&ldo;大帅！不好了！不好了……&rdo;

今年才年初二，新年的第二天，居然有人大叫不好了，真是晦气。曾万山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呵斥……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听那声音，分明是……曾万山倏然抬头，果然看见曾连同身边的康侍从步履匆匆地赶来：&ldo;大帅，不好了！七少爷中毒了……&rdo;

曾万山面色大变，失声道：&ldo;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rdo;

康侍从道：&ldo;今儿去七太太娘家拜年，本来好好的，谁知道车子才发动不久，七少爷就腹痛如绞……七太太和程副官此时正把七少爷送去医院里急救……&rdo;

曾万山心如火焚，一撩袍子，急道：&ldo;快！快去医院！&rdo;

又是侍从又是护兵的一群人拥着曾万山来到了教会医院，一个以洋人为首的医生群正团团围着曾连同，做检查的做检查，打针的打针。

曾连同一脸苍白、毫无知觉的躺在病床上，任医生们摆弄。

曾万山匆匆推门而入，抓着洋人医生的肩膀问：&ldo;医生，怎么样？我儿子现在情况怎么样？&rdo;

洋人医生回答：&ldo;曾先生的情况是中了毒，但到底中了什么毒，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们已经为曾先生打了解毒针，现在挂了解毒药水。我们会尽力救治，二十四小时都有医生在旁，随时观察曾先生的情况……但曾先生能不能醒过来，何时醒过来……我们实在无法保证。&rdo;

曾万山怒斥道：&ldo;什么？！他奶奶的！你们是医生，怎么可以没有把握呢？我要你们把他救醒！&rdo;医院院长道：&ldo;曾大帅，请您放心，我们医院一定尽力救治，但是……&rdo;

曾万山喝道：&ldo;但是什么？喟然喟然唆唆的，比臭裹脚布还长！他奶奶的，给我痛快点儿！一口气说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