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苏岂已经入了三次宫,先前他开给皇帝的那张方子,命人查过,说是只是养生的药方。
苏岂看起来并不能治好皇帝的病,那他如此频繁地入宫是为什么?还有凌寒的事,和苏岂有关系吗?
赵恒理不清头绪,却觉得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关系,尚且来不及细想,就听见下人禀报说静王和韩将军到了。
赵恒、韩修和赵怡三人坐在书房内,赵恒喝了口茶,低声说:“今日我找你们来,是有些事想同你们商量。”
韩修疑惑地望着赵恒,赵怡则转着茶杯不语。
“我在勤王府有一个内应,叫凌寒,可是昨日我得知,她被勤王关起来了。”赵恒缓缓道,“我怀疑这件事……和苏岂有关。”
“什么?”韩修满脸困惑,他甚至不知道苏岂的身份,和他与赵恒的纠葛,只知赵恒把人送回扬州了。
他为此还追问了赵恒一段时间,赵恒却一口咬定是因为柳缙珩。可是现在,怎么这件事又和苏岂扯上关系了?
赵怡是知情的,因此与韩修的反应既然不同,严肃地望着赵恒,问:“他怎么会在勤王府?”
“我送他回扬州没几天,他就回了京城,然后去了勤王府。”赵恒冷冷道,“现在他是赵恺那边的人。”
“我就说他留不得。”赵怡瞪着眼睛。
韩修总算是有所察觉,知道他们有事瞒着自己,脸上表情也不大高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韩修听完后沉默良久,反而对赵恒说:“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不对。”
赵恒一愣,没想到韩修会指责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苦涩地笑了笑。
“我原以为他对你冷淡,只是因为你强迫他,可没想到你还杀了人家师父,那就怪不得他对你是那个态度了。”
韩修想到少年漠然的神情,又想到当日赵恒在酒楼喝醉,无奈而绝望的模样,不由一阵沉默。赵恒也是无言以对。
“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赵怡对赵恒道,“苏岂在勤王府,想干什么?或者说,他会怎么帮赵恺?”
“他会易容,自然是防不胜防。”赵恒想了想,道,“还有一件事,这些天,苏岂多次入宫,以大夫的身份给父皇诊治,可是坦言说,父皇已经……回天乏术,他应该治不好父皇,那为什么还一直入宫?我有些想不明白。”
“或许他入宫不为治病,而是另有原因。”韩修道。
“应该是这样。”
这时,一旁的赵怡却忽然问:“苏岂的易容术,有多精湛?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以假乱真。”赵恒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有一个暗卫名唤云椹,他易容成云椹整整两年,没有人发现。”
“什么?”韩修哑然。
赵怡并未露出多少惊讶的神色,表情反而更加凝重了,过了会儿他迟疑着道:“如果苏岂的易容术真的能以假乱真,那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赵恒示意他说。
“勤王生性贪婪无情,他对皇位的觊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的事……他更是不顾丝毫兄弟之情。我在想,他既然不顾兄弟之情,又是否会顾及父子之情?他既然能谋害兄长,又有什么行径不敢做呢?”
赵怡停顿片刻,继续道:“据你所言,五年前他就请苏岂的师父去京城相助,那他当时必然是已经有所计划。可是因你的插手,俞见柏身亡,这个计划被打乱了,但他显然并未放弃,所以苏岂去了勤王府,很快便得到了重用。”
“你是说……”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易容师,而他想要皇位,那么最快、也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这个易容师易容成皇帝,名正言顺地传位给他!”
赵怡说完,赵恒和韩修都沉默了,这个推想虽然惊人,然而细细思索,却的确是最简单也最合理的真相。
如果真相是这样,那苏岂三番两次进宫就说得通了——既是易容,他一定要熟悉皇帝的容貌才行。
“如果赵恺真的是这样打算的,那他恐怕已经在准备了,一旦万事俱备,他就会立刻出手。”
赵怡点点头。
赵恒转头道:“韩修,我恐怕还要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
“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