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教我呀!”何兵开始迫不及待:“我保证好好学!”
蔡采石小声跟无奇道:“你瞧瞧木头,跟个大孩子一样。”
无奇目光转动看向地上的妇人,正要过去扶起她,妇人却自己慢慢地站了起来,她兜着手中的蜜饯,低着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妇人终于说出了实情。
那张信上写的什么,妇人不认识,因为她不识字。
这信是何勇带回来的。
自从何勇给放出来,总算是一家子母子夫妻的团圆了。
起初,从老到少,因为这次难得的团聚而一概的高兴异常,但很快何勇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烂摊子。
老母亲因为思念他,又加上年老体弱操劳过度,已经病了好久。
他不在的时候,自己的妻子勉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常年的缺衣少食担惊受怕,也几乎弄垮了她。
还有他的儿子,起初不认得他,只管躲着,慢慢地才熟悉了,肯叫“爹”了。
他是个男人,本来不该让自己的母亲跟妻子受这份苦的,如今他终于出来了,当然想要弥补她们所经受的。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他是坐过牢的,一般的商铺都不敢要,每天早出晚归地寻了近一个月,才总算在粮铺找到个搬运的苦力活,薪酬也微薄的很。
就算这样,何勇仍旧很珍惜这份活计,一天有三四个铜板,就可以买些米面,菜市场上捡点菜叶等,至少能够让家里的老老小小吃饱肚子。
他们过了一段虽然依旧贫苦,却还算温馨平淡的日子,对他们而言那已经是好日子了。
起初东家对他不错,毕竟他肯卖力气从不偷懒,时不时地还接济他些米面之类,让何勇极为感激。
谁知有一天,毫无预兆的,东家突然就说不要他了。
何勇以为自己做错了,百般哀求,东家只是面有难色,偷偷地塞给他两个钱,支吾说道:“不是我狠心,实在是……没有法子。”
何勇离开了粮店,陆陆续续又找了几家,可就算是得了活,也总是干不了两天就给找各种理由辞退了。
到最后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老母亲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有个大夫说再不用药仔细调治,只怕挨不过两个月。妻子跟儿子也是要吃饭的,这几天妻子已经看出来他出了事,只是不敢追问他,生怕再添了他的为难。
直到那天,何勇回来了,他破天荒地带了一大包的肉包子,还请了个大夫。
妻子吓的不轻,但何兵已经数年不知肉味,比过年还要高兴,捧了肉包子便先送给祖母吃,老婆婆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