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以后很长很长的时间中,无奇会从最初的撒赖到逐渐地跳起来,跳到他镇压不了的高度。
而赵景藩殿下,他会从愤怒,无奈,到天人交战无可奈何地接受、忍受,发展到对她的这种近乎“欺压”的行径……甘之若饴?
当然了,假如是此时此刻告诉瑞王殿下以后的悲惨,他一定会嗤之以鼻,觉着乃痴人说梦。
而对无奇而言,她也是完全没敢想的,如今她只求瑞王别生她的气而答应她的要求,这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有点像是养了一只娇憨可爱的小猫,它愿意挠一下打一下,自然无伤大雅,毕竟是宠物嘛,只觉着可爱。
可到了后来,这猫儿越来越大,性子也越来越坏,对主人不理不睬,一不开心还会伸出爪子啪啪啪乱打一气,主人反而还是对它伺候有加,怕它受委屈,怕它饿着,怕它遭遇不测,所以竟加倍的爱护疼宠……
简直不知道谁是主子。
赵景藩听着那咚咚咚的脚步声远去,他皱着眉向下扫了眼,直到看见无奇从台阶上神气活现地跳下去,跑到了蔡流风跟蔡采石林森的跟前,才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她必然会抬头向这里看,而他不想让蔡流风也瞧见他正在看他们。
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无奇果然仰头看了。
但她只看见晴天,白云,巍峨的天策楼而没有看见赵景藩。
她不知道赵景藩是故意后退,还以为他下楼来了。
国子监内的上下官员还恭候在廊下,依旧的垂头敛手,像是一群泥雕木塑。
无奇想想刚才的冒险,有些后怕,又担心说多了给人听见,便低低道:“咱们、先走吧!”
蔡流风疑心她闯了祸,也轻声问:“别急,怎么了?”
刚才他随着无奇的目光也往上看了眼,并不见瑞王。
无奇支吾:“没事,王爷跟我说完了,叫我走的。”
蔡流风打量着她的神色,抬手在她的臂上轻轻地拍了拍,带些安慰的说道:“那你先带着他们两个走吧,怕王爷还有吩咐,我再等一会儿。”
他知道有蹊跷,也恐怕无奇惹了祸。
倘若真是这样,自然得有个人留下来替他们挡着。
何况这么一走了之并不是他的风格。
无奇见他这么笃定,反而有些迟疑了。
她也怕惹急了赵景藩,若是瑞王发怒,怎么好让蔡流风来挡着?一人做事一人当。
蔡流风却转头对着蔡采石跟林森道:“还不走呢?”
林森跟蔡采石两人心思直而纯,哪里知道蔡流风的担忧,当然也没看出无奇的迟疑。
他们只是惧怕见到瑞王,所以听了这句,不约而同地如蒙大赦,当即迫不及待地拉着无奇一起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