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傻站着,关门啊,蚊子都让你放进来了。&rdo;柯兵笑着从鞋柜里翻出来双拖鞋丢到崔小鹏脚下,&ldo;不是说参观么,我看你这姿势像瞻仰纪念堂。&rdo;
崔小鹏盯着那个小兔子拖鞋发了半天呆,后来才咬着牙根儿问柯兵:&ldo;这是你买的?&rdo;
小卒子非常光荣的点点头,末了好抱怨:&ldo;我多难得才碰见,赶紧买了,结果他还不穿。&rdo;
崔小鹏黑线:&ldo;于是就成待客用的了?&rdo;
小卒子乐得那叫一个哈皮:&ldo;怎么样,活泼吧。&rdo;
崔小鹏的回答是,把拖鞋一脚踢到犄角旮旯,然后直接穿着袜子踩地板了。
小卒子伤心的把兔子拖鞋塞回去,想着下次再撺掇施砚试试吧。
崔小鹏倒真的像模像样的参观起来,先是搁客厅转了个圈,然后浴室,书房,最后停在了卧室。
说实话,柯兵其实不太愿意他进卧室。怎么说,里面最显眼的自然就是那张床,至于平时是什么用途当然不必说,现在被崔小鹏那么盯着,柯兵就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没有原因,下意识的他就不希望崔小鹏去想他和别的男的一起那个啥。
崔小鹏什么都没说,退出卧室,又回到了客厅,然后和柯兵说:&ldo;我想吃水果。&rdo;
小卒子得令,立刻从冰箱里往外掏,能找到的品类都找齐全了,然后抱着一堆瓜果梨桃去厨房洗。
&ldo;小卒子,你还在家办公啊?&rdo;崔小鹏估计是看到唐尧的笔记本儿,吼了这么一嗓子。
&ldo;你看我是工作狂的料么,那是他的御用办公桌。&rdo;柯兵大声的应着。
崔小鹏没了声音。
柯兵也没话了。和崔小鹏提唐尧总觉得很别扭,可现在他俩都在唐尧的家,操,这事儿还真不是一般的乱。柯兵觉得之前答应崔小鹏过来,他不是大脑短路就是头被门挤了。一会儿出去再说什么呢,俩人都啃着水果然后相顾无言?柯兵叹口气,第一次觉得应付崔小鹏好累。
水龙头哗哗的淌着,柯兵低着头,洗得特认真。葡萄都是一粒儿一粒儿的搓,桃儿别说毛了,连皮都快洗没了。直到把橙子都在水龙头下洗了个遍,柯兵才硬着头皮端了出去。
崔小鹏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见柯兵出来了就对着他笑。柯兵不知道他洗水果的那么长时间,男人是不是就这样安静的坐着,总之此情此景,无奈而搞笑。
妈的,他俩这是折腾啥呢!
崔小鹏拿过来一个苹果,狠狠的啃了一大口,末了咂咂嘴,道:&ldo;甜。看来我的待遇没变,我很欣慰。&rdo;
柯兵好气又好笑,直觉道:&ldo;在我这儿,你能腐败一辈子。&rdo;
说完,两个人都呆了一下,最后,还是柯兵笑着捶了崔小鹏肩膀一拳,说咱别张着大嘴行不,傻不傻啊。崔小鹏只是呵呵的乐。
崔小鹏是傍晚走的。柯兵虽然着急,但一直没赶人。最后还是崔小鹏说再晚点估计能来个三方会师了,柯兵才笑着接茬道,那你还不赶紧闪,免得破坏安定团结。
崔小鹏前脚走,唐尧后脚就回来了。柯兵以为他会在家里呆到宵夜时间,结果还没来得及收拾战场。茶几上,瓜果梨桃可以作写生静物了。
唐尧先是一愣,随口就问:&ldo;施砚又来了?&rdo;
柯兵动动嘴,想嗯,却怎么也嗯不出来。他觉得他要是嗯了这一声,他自己都想砍了自己。最后,索性坦白。
&ldo;哪儿啊,崔小鹏那家伙,听见我这边甜蜜新生活了,非要过来瞻仰下,以抚慰自己孤家寡人的干涸心灵。&rdo;柯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特欢快,特随意,特轻松,特不在乎。
&ldo;哦。&rdo;唐尧没什么表情,就应了这么一声。
话题就此打住,再没继续。
换好衣服,唐尧又埋进了电脑。虽然说他最近一直在加班加点,可柯兵就是知道他不高兴了,光看着那个背影,柯兵就好像能摸着他不顺溜的心气儿。
自知理亏,柯兵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下气氛,或者起码逗男人开心,可左思右想,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似乎怎么弄都有些刻意,有些假。最后,都作罢了。
只是偶尔瞄到男人的黑眼圈儿,小卒子会忽然心疼起来。
后面的时间,唐尧对着电脑,柯兵就对着电视。明明在一个客厅,却好像忽然隔了好远。晚上没有做爱,柯兵只是紧紧的抱着唐尧,带着那么点讨好的意味。
系统顺利完工,唐尧几乎是信心满满的带着标书去的招标会。柯兵亲自担任司机。招标会是下午五点开始,进不了会场,柯兵就只要在停车场候着,等待小兔子胜利归来。
招标会上碰见久违的樊若山,唐尧甚至能和对方开上一两句玩笑。男人说他最近变帅了,唐尧想起了小卒子那句经典应对,这叫底版好。弄得樊若山一愣一愣的。
直到见了崔小鹏。
柯兵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小经理,自然不知道崔小鹏现在的发展。可唐尧知道,哪怕没有柯兵那层关系,崔小鹏也算是这个城市商界里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他的金融公司,什么赚钱投资什么,做的都是投机倒把的生意,却越做越大。在吞了无数个小公司之后,俨然有了一定的大公司姿态。但唐尧从没在电子领域见过他,也没听说过他要涉足这一块,所以说,他们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他却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不是女人才有第六感的,唐尧觉得和柯兵呆得久了,他也有了那么点通灵的趋势。
标书递上去了,樊若山不知用什么身份混进了政府队伍,也坐在台上,跟着一群老头子低声讨论交头接耳。时而皱眉,时而抿嘴,中途还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唐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