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门进来的热意与房间占据已久冷风碰在一起,猛撞得鹿昭脑袋嗡的一声,刹那间天旋地转的。
这个“她”是谁?
鹿昭近乎下意识的就认定了是自己。
沾满凉气的留言被探过来的手指拿起,干冰从卡片下方剥离,发出轻微不易察觉的轻颤声。
就这么短短的一行白底黑字,鹿昭拿在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疏漏了什么关键字,理解错了意思。
可是无论她怎么读,也读不出这段文字的另一种意思,怎样断字读句,翻来覆去都是那一种意思。
——盛景郁腺体有问题,她是唯一可以缓解她这份病症的解药。
盛景郁跟鹿昭坦白过她腺体先天发育畸形,她需要她的信息素稳定身体情况。
可她没有告诉过鹿昭,她是那个“唯一”。
可能文字就是这样的神奇。
有时候的唯一充满了浪漫,不可替代的属性将两个人之间的羁绊牵扯的更深,谁都离不开谁。
可有时候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不可替代,让人根本没有可选择的余地,所以换成谁也都可以,只要那个人拥有对方的这个“唯一”。
所以一旦意识到有机会破除这个“唯一”,便会竭尽全力。
就像这些试剂。
就像那个名叫程辛的写在纸张上的恭贺自由。
干冰残留的凉意抵在鹿昭的手指,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她身上的温度。
那种熟悉的感觉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了她身上,她一整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挣扎不脱,反而越来越紧,拧着她的血肉,像是要将她捏碎。
好像是接触了太久过冷的东西,鹿昭的手在轻轻颤抖。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还不是事情的真相。
手机被人凌乱的从口袋里摸了出来,屏幕里不断变化着联系人的名字,直到停在了盛景郁三个字前。
下意识的,鹿昭就要给这人拨去电话。
可手指却在要落下的瞬间顿住了。
她想去问盛景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她又害怕,盛景郁会对自己撒谎。
卡片上的文字,三两笔的将事撬开了一个口子,鹿昭只能弯着腰通过这个口子朝里面看去。
她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也根本无从判断真假,她想她问出来后,无论盛景郁拿出怎样的解释,她都会信的。
苍凉从心底蔓延,一片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