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冷淡如斯,他忍痛唤了声:&ldo;你……你过来些。&rdo;
可能是思念的人在前,又不能控制住心念,他的疼痛翻江倒海,一刻也不得停歇。嘴角垂落的血水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襟,他无法再去遮掩,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她。
聂向晚说道:&ldo;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殿下如此狼狈。&rdo;
叶沉渊闭眼说道:&ldo;我始终亏欠于你,别说狼狈,就是要我的命,我也能给你。&rdo;
聂向晚用花铲凿着地面上的晶石坷垃,不以为然地说:&ldo;多谢殿下厚爱,我承担不起。既然殿下都愿意把性命交付给我,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看看我?&rdo;
叶沉渊闻言睁开眼睛看了看,正对聂向晚的一番笑脸,一口血泅出嘴角,气息又紊乱起来。他痛得敛起双眉,萧瑟说道:&ldo;这样折磨我,满意了么?&rdo;
聂向晚笑道:&ldo;殿下这样说,可是没道理的。论理,殿下是自行去了荒漠和百花谷,染得一身情毒回来,落下这吐血的病根,与我没有一点干系。论情,我身处百丈红尘之外,与殿下不曾约定过誓言,更不曾要求殿下为我做任何事,又何来折磨一说?&rdo;
叶沉渊没有应答,眉眼轻颤如秋蝉之翼,每闪动一下,隐痛便强上一分。他那紧抿的嘴角与沉默的容貌终于让她安静了下来,她觉察到他痛得差不多了,才起身走到他背后,伸出手抵住了他的穴位,给他渡气。
叶沉渊的苦痛立减。
他低声说:&ldo;为什么救我?&rdo;
&ldo;殿下现在还不能死。&rdo;
石穴内一时静寂无语。
叶沉渊的气息终于平复下来,聂向晚刚松开手,他便拉住了她的手腕。&ldo;随我回去。&rdo;
她摆动手腕,没挣脱,再发力,他也忍痛抵挡住了她的内力攻击。她见状说道:&ldo;松手,我还有事要说。&rdo;
叶沉渊起身抱住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顾她的反抗,像是箍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她挣脱一会,未成功,暗叹口气,站住不动。他的气息翻滚一下,必有点滴血水滑落,溅在她的肩头,她扭头看见了,伸手别过他的下颌,嫌恶说道:&ldo;别弄脏了我的衫子。&rdo;
他突然咬了她一下,痛得她瑟缩躲避。
咬过之后,他又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道:&ldo;不准唤我为殿下,我是阿潜。&rdo;
聂向晚揉了揉肉麻的脸,没说话。
他又说道:&ldo;几日前我问你,可曾想起教你吹曲的人,你当时应了我,可见你还是想念我的。&rdo;
她没有辩解,只因他说对了,而且以他的一颗玲珑心也应该看出了她现在的不忍心。情毒发作时滋味如何,她比他更清楚‐‐越是见到欢喜之人,动嗔动念,越是难捱切肤的痛。
叶沉渊嗅着聂向晚发辫上的茶花香,苦涩说道:&ldo;既然对我有情,就不用避得这样紧。&rdo;
聂向晚淡淡道:&ldo;你是储君身份,将要攻打北理,我现今依靠北理宫廷庇护,没杀了你,已是觉得对不起民众。若是再不避开点,我怕我的颜面都要丢光了。&rdo;
叶沉渊不禁放开她的身子,注视着她如水的眉眼,问道:&ldo;你是执意要与我为敌?&rdo;
她拂下他紧抓不放的手腕,说道:&ldo;殿下说话好没道理,明明是殿下要攻取北理,反过来又怪责我的不是。&rdo;
她走到石穴另一边,查看壁石,举止虽然从容,但紧皱的眉尖可看出她的不耐。眼见她起了烦厌之心,恐怕随后又难以说上话,叶沉渊安静站了片刻,缓和起伏不定的气息,不再执着于争战议论上。
他的沉默,便是气势上的退让。
聂向晚摩挲壁上玉石,用指尖试质地,查探下去,就要一路顺着石类长势走出洞穴。叶沉渊立刻叫住了她:&ldo;将香囊还给我。&rdo;
聂向晚一怔,走回来,摊开左手,掌心便放着一个紫绢布面料的香囊,散发着淡淡雅馨。她盯着囊包上绣饰的青竹与紫蝶,竟觉得有些眼熟。
那拙劣的针绣,似乎是出自她之手。再细想一下,她依稀记得在连城镇时,曾与花双蝶讨要过一顶帽子,花双蝶教她女红,她便随手绣了一丛竹子。
她拿走这香囊,本想好好参详一番,以后若不见他,也能留个纪念。
叶沉渊淡淡道:&ldo;还从我怀里摸去了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