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开腔,韩贝就认出了他的声音,胸中如万鼓齐擂‐‐香东潭?
香东潭举起火把:&ldo;我要点炸药了,你避一避。&rdo;
日你们个隆冬球!墓门炸了以后怎么修复?不能让那兔崽子点燃炸药!韩贝支起半身,正要喊话骂人,扫了眼那高个男人,虽然没看清他的长相,却明明白白看到他右眼用纱布缠着,是个独眼龙!
图刚?香东潭怎么会和图刚搅合在一起?韩贝神速卧倒,刷刷退进淤泥里,埋下头不敢轻举妄动。
可惜迟了一步,高个子察觉彼端树丛摇动,喝问:&ldo;谁?&rdo;
韩贝屏住呼吸,捏住木棍的手剧烈颤抖,只差没泪奔:真是倒了血霉哦!
等了几分钟,悄声无息,又等了片刻,韩少爷被潭底臭泥熏得泪流满面,仰头窥视,见那两人消失了,便试试探探地往外爬两米。风撩树摇,乱了月影,韩贝伸长脖子上下左右环顾一轮,没有异常,放下心继续爬,脚还没蹬上石板,身后枪响,子弹击中身侧的石板,碎石飞溅。韩贝抱头打横滚开,向后看去‐‐香东潭的笑脸出现视线中,这兔崽子一扫往日憨厚乖顺的模样,咄咄逼人:&ldo;韩少爷!别来无恙!&rdo;
&ldo;香东潭,听我说,你师父……&rdo;韩贝话没讲完,抱头鼠窜。香东潭追着他扣动扳机,完全懒得与他废话,若不是枪法太糟糕,早要了他的命!
另一侧方向的树林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砰砰枪响。韩贝心道是图刚前后夹击,暗暗叫苦:我死了死了!
随着香东潭的失声痛呼,枪声停了,韩贝摸摸头脸,活动活动四肢,确认没有中枪,心有余悸地抱头张望‐‐香东潭咬住下唇,抱着手臂连连后退,眼神阴鸷。
韩贝顺着香东潭的目光看去。一个黑乎乎的人举着枪从树后绕出来,全身上下没露出一寸肌肤,连脸上也涂满淤泥,脏得看不清表情和五官,只能看到一口雪白的牙,是个恶劣的坏笑,他学着香东潭的口气调侃:&ldo;香少侠,别来无恙。&rdo;
简简单单一句话,那吊儿郎当的声音此刻仿若天籁之声!韩大少爷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无异于乞丐抽奖中了一个亿!英雄救美的一幕上演,他幸福得心脏几乎快承受不了,颤声喊:&ldo;正夏!&rdo;
&ldo;贝贝&rdo;邱正夏深情地呼唤。
&ldo;正夏!&rdo;韩贝摇晃着爬起来,当真要喜极而泣:&ldo;正夏……&rdo;
&ldo;贝!贝!&rdo;邱正夏张开手飞奔。
&ldo;正夏……&rdo;韩贝迎着他跑去,心情急迫,恨不得马上用力抱紧他!
&ldo;贝‐‐贝‐‐&rdo;邱正夏那厮奔得奇慢无比,还在原地踏步比划慢动作,身后背景是花瓣飞舞流星闪烁海浪拍打沙滩。
&ldo;正……&rdo;韩贝住嘴,一头黑线,三步两步赶过去,拍闹钟似的一巴掌拍停他:&ldo;给我正常一点!&rdo;
&ldo;电视上久别重逢破镜重圆不都是这么演的么?人家那么陶醉,你一点都不合作!&rdo;邱正夏嘟嘴撒着娇,扬手一枪打在树干上,娇滴滴的嗓音一变,恐吓香东潭:&ldo;兔崽子!奉劝你不要乱动,贫道心情很好,暂时不想毙了你。&rdo;
香东潭举起双手,右臂血流如注。
邱正夏赖皮兮兮地向他走去,一脚踢飞他的枪,又抢过他的包,&ldo;坏孩子!没收作案工具!&rdo;
韩贝痛骂道:&ldo;王八崽子!你师父在这附近和我走散了!还不快找找!他为了你……&rdo;
&ldo;你们不着急吗?&rdo;香东潭的唇边溢出一个狡黠的笑:&ldo;卫金钩他们,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全进墓了。&rdo;
邱正夏甩着绳子:&ldo;我着不着急干你屁事?先把你绑起来再说!&rdo;
&ldo;我可是很着急的。&rdo;香东潭丢下这句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侧方一扑藏匿进杂草里。
&ldo;正夏小心!&rdo;韩贝条件反射向前一蹬扑倒邱正夏,刚一着地,爆破的巨响在耳际炸开。
天摇地动,气浪夹带着碎石,韩贝埋头捂紧邱正夏,咬牙切齿地气疯了‐‐香东潭这扮猪吃老虎的王八崽子!古墓和重要文物如果被炸出个什么好歹,看老子不揍得你妈都……不,揍得你师父都认不得你!
浑浊的火药浓烟中,高个子的独眼龙不知从哪儿溜了出来,厉声责骂:&ldo;废物!就炸了个石坑?墓影子在哪都没看到!&rdo;
烟雾仍旧浓重呛人,看不见人影,只听香东潭懊恼道:&ldo;我有什么办法?石板太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