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声音仍然镇定:“那现在刘公子那边怎么说?”
斯定文咬牙切齿地说:“一开始收了好处答应了,谁知道现在要出大事了,那几个都反悔了。”
爸爸语气也不好:“那几个纨绔公子哥,岂是好相与的主儿?”
斯定文惶惶不可终日:“李叔,那现在到底怎么办好?”
爸爸沉声说:“定文,你老实告诉我,当夜到底怎么回事?”
斯定文立刻叫了一声:“我进个洗手间,人就下去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爸爸斥道:“你没碰她你慌什么!”
斯定文依旧慌慌张张:“这万一要是杀人案起诉,我们是不是都是共犯啊?”
爸爸想了许久,终于说:“如今也没供出你来,这样,我找个可靠的人问一下相熟的律师,暗中打听下你这个什么个情况。至于对威虎帮欧家来说,这事儿不足挂齿,比大件的事情人家手上这多了去了。如今,就是怕老大在其中作怪。”
斯定文忽然被点醒了:“你说,这是老大在背后搞鬼?”
爸爸不以为然地说:“不然你以为这案子一审都结案了,她一个酒家女无权无势,面对着高额赔偿金还善不甘休的,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那是什么?”
斯定文犹豫地说:“可是他应该不知道我也……”
爸爸压低了声音:“老爷子是个守旧的人,还明里暗里地跟我说——自古废长立幼,绝没有好下场,最近还叫我读明史,这是提点我呢。定文,我也不容易,老爷子心里什么想法,你以为斯成心底没数?那是他避你锋芒!再说,纸包不住火,他到底知不知道,你我有几成把握?”
斯定文声音地放低了,只是仍然急冲冲地:“也是,本埠没一个律师敢接这种烫手山芋,倒是那个孟宏辉,是铁了心跟我们作对!李叔,你一定要帮帮我!”
爸爸说:“定文,斯成倒不会明着跟你反目,不过他那个合伙人,那个姓孟的穷小子一心想出头,这其中的奥秘,可就是深了。”
斯定文咬咬牙道:“那我干脆跟欧老大商量商量,让他明天出不了庭?”
爸爸沉吟了许久。
我心脏狂跳不止,赶紧悄悄裹住被子,就怕客厅外的人察觉。
隔了好久,我终于听到外面的声音。
爸爸低低的回了一句:“要做得干净一点。”
整个屋子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客厅中重新传来声响。
这次两个人的声音都放松了许多,爸爸说:“我洗把脸,一会去陪斯董打会儿牌,你和葭妍出去消遣吧,日子以前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就当没这事儿,别慌。”
斯定文说:“谢谢李叔。”
我躺在床上,听到斯定文开门走了出去,爸爸进了主卧室,淋浴水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