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提议:“那要不我回头去看看?”
“不可回头。”一直没作声的古羲一口否决,他轻眯了眯眼说了四字:“回头无岸。”
我和秦舟都听得一愣,那句“回头无岸”不是说的之前不能回青铜门那边的通道吗?怎么他说这里也不能回头。
“还不明白吗?当我们选择走这洞穴时,就已经走入了阵中,移形换位就在转瞬之间。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失踪?”他问出后也不用我们答,又自己陈述了起来:“相信这时他们也在觉得惊惶,明明看着我们就在前面,一个眨眼人全都不见了。而从头至尾都没有人遇到过岔路,以为一直是在这条直线道上行走。但这仅仅只是受阵的影响而产生的视觉盲区,看似无道却有道,在无形中不知不觉走上了另外的岔道自然就不再我们后面了。”
他所述听得我有些吃力,指着身后那黑迷的暗穴,“你意思是说这看似只有一条看不见头的通道,实际上有着别的岔道而我们却看不见?”
古羲道:“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们就算回头去找也不见得就能走进他们走岔的道里?”
“不是不见得,而是一定。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条道吗?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八卦再变六十四卦,六十四卦与奇门遁甲七十二局结合,你觉得这里面有多少条道呢?”随着那数字一样样被他报出,我听得也是心惊不已。
秦舟难得愣愣地问:“那现在咋办?”
古羲丢给他两字:“凉拌。”紧随着又问:“你和他们很熟?”秦舟摇摇头:“我哪里去熟啊,要说熟也就你跟人家岑大小姐啊。”
古羲冷哼了一声,“那就得了,继续前行。”
我听他这意思是就此不管他们了,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抓他的衣角扯住他。
他低头看了看我的手,又再抬起头来,还很恶劣的用手电光对着我照了照,使得我因刺眼而避转开脸。冷凛的语声就是在这时候凑近过来的:“小愿,你别和我说舍不下某人要回去,我会直接把你丢这阵中让你自生自灭。”
我迟疑了又迟疑,这时候如果不表态,以他的性情是真的可以冷酷无情到不顾别人的,但我不能。所以回转头凝着他那双慑人而危险的黑眸道:“不是舍不下,而是因为他是朋友。另外,别的人我不想管,但是庄主,我还有些事要问他。”
老爸的烟斗还搁在我袋里的,不沉,却如搁在心上。这个地方庄主在三十年前就发现了,之后花二十年时间挖道造古堡,又不断地寻能人异士前来试图破阵,老爸是十几年前离开家的,他会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后来又去了哪里?这些疑问只有庄主能回答我。
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去问,本想着等出去后再细细问来,所以这刻不能就此让庄主也连带的失了踪。至于岑玺与小悠他们三人,也无需我来忧虑,假若连古羲都觉得他们没价值去救,那我也难奈何。
可是古羲显然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尤其是他在听了我说的第一句那脸色就黑沉了下来。
“朋友?”他阴阳怪气地反问回来,随后评价:“很好。”
我扯着他衣角的手被拍打了下来,手背不至于生疼,但也觉火烫,可见他是阵用了力。冷冷的目光将我从上到下刮了一个遍,竟然咧了嘴露出两排白牙,然后,森寒而语:“你好自为之。”丢下这几个字后他就转身迈步而行。
秦舟看看我又看看他的背影,“这”刚说了一个字,冷扬的语声从前方飘来:“秦舟,你是想留下陪她一块死吗?”秦舟神情一顿,吞咽了口口水,拍了下我的肩膀:“保重。”
于是他追着古羲而去了,却在下一瞬听到他低咒出声,只觉眼前光亮闪烁,察觉到空间中有劲风袭来,我本能地操手一抓,发现掌间抓着的竟然是古羲一直拿的手电筒,上面还带着他的温热。
听到他站在那处冷声而语:“别说我不顾念你,手电筒给你留下。”
“可是给了我你们用什么?”
得来古羲重重一声讽笑,就连秦舟回头时也摇头了:“常小愿,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无言以对,只能默声用手电筒照射着他们向前的路,直到再看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