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折虹是木灵根,一眼就能看出这棵树是确确实实一点活力都没有了。然而神奇的是,它的周围却被小心翼翼地围了一圈篱笆。
郁折虹问:“这枯树是怎么回事?”
田鼠先生看了眼,有些伤感:“噢,你说这棵啊。它是我们分局长的树,但是前年生了病,怎么都救不好。”
“这棵树也长了很多年了,我们其实都挺喜欢它的。”他叹了口气,“哎,分局长忧心好久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几人经过枯树进入了大厅,田鼠先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你们就坐那等等吧,前面还有不少人。”
大厅里排着长队,郁折虹恍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医院排队的场面,不由问:“他们是来办什么事的?”
田鼠先生似乎刚刚轮班下来,很空闲,也坐在他旁边跟他唠嗑上了:“这个嘛,各种事情都有,你在这看看就知道了。”
它打量了一番郁折虹和铂吟,好奇地问:“你们当中哪位是灵物?是来登记结婚的吗?”
“……”郁折虹,“不是。你们这边还管这个业务吗?”
还有之前接线员说的灾后重建,妖协要做的事也太多了吧。
他不由得开始思考:铂老师是神族,不是人类,他要是和谁结婚,那业务归谁管?
田鼠先生:“管啊。不过我们已经准备投诉人类民政局了,凭啥人妖恋都归我们,你看这忙的。”
铂吟站在一边旁听,看着不远处排队的人群,那些两个两个的灵物们,几乎都穿着相似款的衣服。
他目光又落回郁折虹身上,好像知道为什么田鼠精会认错了。
他对穿什么从来不在意,今天出门就随意化成了一套和郁折虹打扮类似的衣服。
此刻郁折虹坐在轮椅上,白t恤外是略宽松的蓝色牛仔背带裤,脚上是帆布鞋,白色的袜子半截到小腿。他肤色很白,露出的膝盖透着淡淡的粉色,连手指关节都带着粉。似乎稍微用力一点,就会在皮肤上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铂吟盯着看了一会儿,心中生出了一丝很奇异的情绪。
他又看向远处玻璃墙上的自己,尽管穿着和郁折虹一样的衣服,看起来却完全不一样。
出门临走前,郁折虹抓着他又给他加了些打扮,最后保留了单片镜,还戴了复古的巴雷帽,黑发蓝眼,背着郁折虹的画板。
郁折虹的评价是,像个出来写生的乖学生。
但铂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觉得那张无波无澜的脸有什么特别的。
“我来是为了它。”郁折虹说着,把一直放在膝上的包拉开拉链,里面冒出来一个黑白的毛团团,“——我们想收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