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诚边说边给他别上勋章,然后同这个陆军上士握握手。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我同样也知道,你已经申请进入参战军。我为你觉得骄傲,士兵,我期望有一天,你的祖国也为你觉得的骄傲!”
用力的握着肖克远的手,李子诚的脸上带着笑。目中带着期待,对于他而言,这既是对眼前这个士兵功绩的承认,同样也是一次收心之举。大总统喜欢给将军们授勋,段祺瑞会给军官们授勋。而自己呢?
自己所需要的只需要亲自给几名士兵授勋,如此也就足够了。至于他们曾经被俘?这在别人的眼中或许是污点,但事实上,他们也曾为这个国家战斗过。中国人根深蒂固的认为被俘是耻辱的象征,对被俘人员是不信任的、歧视的,可却从不曾考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被迫投降或力战而竭被迫被俘。
而西方的条例却允许军人投降,而且当被俘军人被释放回国后,会得到英雄般的迎接,而且不会影响以后的晋升与正常的生活。
或许有“士可杀不可辱”、“不成功便成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传统文化,但在李子诚看来鼓励牺牲、提倡舍身,本身就是一种偏狭的政治英雄主义,只有那些永远不需要上战场上的人才会提出这样不切实际的“英雄主义”,相比于这种“让所有人去死的英雄主义”李子诚更倾向于对军人的真正关怀——将其当为人,而不是工具。
事实上西方国家对于那些被俘而且没有叛变情结的军人来说,他们在被俘时遭受了更多的折磨、承受了更多的耻辱,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背叛国家,如此就值得给予他们更多的的礼遇。过去李子诚同样觉得很难理解,在很多中国人看来,军人就应该战死,绝不能成为俘虏,可如果弹尽粮绝、受伤昏倒,连自杀都不能,还有什么选择?而且那种对被俘军人的尊重,同样体现出了高超的智慧,苏俄可以将被俘人员一率归为“敌人”、“叛徒”的行列,也正因为这种严酷的军法,使得在二战时超过一百万被俘苏军却因此成为伪军,而且在战场上,他们在和苏军打仗时,甚至比德军还要勇敢,往往会战斗到最后一人,是什么促使他们发生这种变化,固然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但是那些军人知道,从他们被俘的那天起,他们如果想活下去,就只有一个办法——摧毁本国政fu!
但西方选择对被俘人员给予尊重的时候,却使得他们在被俘之后,无论在任何一个战俘营、任何逆境中,都保持着亚军队状态,被俘军官还可以有效的管理士兵,尽可能的保住有生力量,尽可能的凝聚人心,因为对将来满怀希望,所以被俘人员中鲜少有人背叛。
也正因如此,李子诚才希望通过这场授勋,清楚的告诉那些人,只要他们曾经为国英勇而战,他们便足以赢得应得的荣誉和尊重,无论他们是否曾经被俘。
在随后于在总理官邸二楼的宴会厅举行的招待会上,佩带着刚刚授予的忠勇勋章的肖克远觉得自己紧张不安,在来往的人中随波逐流。总理府的侍者们身着短礼服,用银制的盘子端着食品和饮料在人群间来回穿行。
阳光穿过高大的窗户倾泻进来,在枝形吊灯和香槟酒杯间流转。这儿的壮丽堂皇给人一种感觉,好像历史就是在像这样的屋子里被缔造的。可是对于他而言,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却显得那么不对劲。
围绕在周围的恭维话和笑声深深地刺痛了他。他意识到在这种场合喝香槟太不合时宜了。
“做了英雄感觉怎么样,上士?”
扎克转过身。这才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位陆军上校。此人的相貌颇令人注目,强健的体格,和一张轮廓鲜明的英俊脸庞,他认识这个在左前胸挂着好几枚军功章的陆军上校——国务院军事幕僚长——萧潇。这个职务也是他刚刚听说的,听说这个职务表明他主掌国务院的一切与军队相关的事物。
“长……长官。”
肖克远显得有些紧张,事实上,身处这间宴会厅,他所能感受到的只剩下紧张了,因为这间大厅内,有太多的达官贵人。
“一时的英雄很容易,问题是如何成为一生的英雄!”
萧潇有些严肃的说道。然后他看着这个被授予忠勇勋章的士兵。
“我讲不出当总理听到你的事情之后,他是多么为你骄傲。”
说话时萧潇略带微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我们本以为你的营。所有人都为国尽忠了,总理一直都觉得很是遗憾,当听说有人还活着,他很高兴,他不止一次的说。你们是英雄,真正的英雄。”
面对军事幕僚长的称赞,肖克远甚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只是茫然的站在那不住的说着。
“长官。长官。”之类的话语,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说,如何回答长官的问题。
“你要知道。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但是现在,你却是背负着所有的期望活着……”
认真的看着这个人,萧潇接着说道。
“现在你背负的不仅有总理的期望,更重要的是他们……”
将视线投向那些遗族的亲人,萧潇接着说道。
“在岚山战死的兄弟的荣誉需要你去悍卫,不要让他们失望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