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太子都是早早册立,皇长子才落地百日,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册封太子。比起先帝,这个倒是没让朝臣们操心,可紧接着,就是册封皇后。
太子之母为皇后,皇帝在朝堂上说的理直气壮,完全不顾下头臣工们已经青了的脸色。
皇帝登基到现在,正经的选秀都没有一回,就火烧火燎的把皇长子给生了,而且紧接着就要立太子之母为后。朝臣们肚子里打的一堆儿草稿,在年轻皇帝的操纵下,全都成了一江东水,无奈流了。
朝臣们总不能拦着不让立太子生母。名正言顺的太子,说来也是社稷之福。
于是在满朝臣工的憋屈里,皇帝愉快的把事给定下来了,宫中上下都为了此事忙活起来了。
宝馨暂时出宫,回徐毓那儿。徐毓被冯怀狠狠整治了一回,拉到灵济宫大牢里,看西厂番子们怎么把犯人给扒皮抽筋,吓得徐毓米氏两个当场就尿了裤子,回去失心疯了一段时间才好。
徐毓不敢造次,恭恭敬敬把她送到准备好了的阁楼里。好生伺候,半点纰漏都不敢有。
米氏也不出现在她面前,宝馨倒是过了一段轻松日子,只是心里想虎儿,有些挂心。幸好宫里有人给她跑腿,说太子一切都好。她才放下心来。
待嫁的日子新奇又难得。那些悠闲又遥远的日子,叫她格外怀念。
不过朱承治显然不太想她享受太久悠闲时光,宣旨的使者,赏赐还有皇帝下的聘礼,一股脑的送。几乎就没有个停的时候。这样的忙乱一直持续到了她入宫那天。
皇后的凤辇和皇帝的御辇也差不了太多了,威风八面,宝馨全身披挂,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凤辇。
册封皇后极其繁琐,她顶着头上沉重的凤冠,拜了不知道多少次。还得坐在坤宁宫正殿接受外命妇的朝拜。
待到一天下来,脖子酸疼的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朱承治夜里过来,宝馨叫人挑了个帕子顶在头上坐在床上。今个大好日子,坤宁宫里格外喜庆,甚至床都铺了大红的喜被。
朱承治走到寝殿,见宝馨端坐那儿,一旁的吴太监极有眼色的送上了秤杆,朱承治伸手拿过,亲自挑开了她的盖头。
宝馨只觉得眼前骤然一亮,红彤彤的烛火里,她抬头和他对望。
朱承治眼里柔情脉脉,他坐到她身边,替她摘掉了头上的凤冠。皇后凤冠雍容华贵,掂在手里沉的厉害。
她去了凤冠,压在脖子上的重量少了大半,朱承治给她揉脖颈,语带关切,“怎么样还好吧?”
“嗯,还好。”宝馨揉揉脖子,待觉得脖子上终于能好点了,她抬头,下巴就被朱承治捏住。两人目光对视,他目光灼灼,宝馨心底竟然生出了几丝娇羞,她垂下眼,别过目光。
下巴的手松开,转而抚摸她的脸颊,“今天你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