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怎么给陶诗亲呢?会留下阴影吧。
正绝望着,那老头放大的脸一动不动,下一刻便歪斜地倒下去。
陶诗便出现在她视线里。
对方手指轻轻一捻,解了她身上的绳子,刚扶她站起来,药性发作,便晕在陶诗怀中。
陶诗忙将她放到草垫子上,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及脉象,得知乃普通迷~药方悬下心来,蓦地一只黑猫窜进来,落地化人,对着他拱手道:“主子,糟了,之前来了个道行颇高的道人,恐怕庄家的人已知晓了凤目所在。”
陶诗小心翼翼抱起小萝,动作虽轻柔可吐出的话却寒凉到极致,“未免消息外泄,一个不留。”
草房子里,陶诗浸湿了帕子替小萝擦干净脸颊手指,对方手上那道被划伤的口子轻轻放到唇边吻了吻,伤口立刻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受过伤一样。
小萝对着平滑的手指怔了怔,不忘兴师问罪,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又去哪了,我找不到,我找了三天三夜也找不到你。”
“偶见一缕魂魄,气息有些似故人,未免惊吓到对方便悄悄跟了那缕魂魄三天三夜,抱歉来不及跟你说一声,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故人?”
“可惜不是,是我认错了。”
不是不辞而别就好,就知道公子是个重情义的人,就算要走也会跟她道一声别。
想到离别,心底蓦然一沉,小萝抬眼仔细瞅着对方的脸,又想到差点被油腻丑陋的“猪头”亲了,委屈一下子涌上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冒,她抽泣着,“以前我不爱哭的,就算被欺负了也不会哭,我以前总是一个人,心里无牵无挂,白日到处游荡,入夜变回萝卜头去田里睡觉,可是自从遇见你一切变得不一样了,我心里总是想着你,见不到你心便慌慌的,我在想倘若你哪天离开了,我该怎么办?”
陶诗拭着她眼角的泪花,“你若不愿我离开,我便会一直留在这里陪你。”
小萝心里一暖,一边哭一边笑,陶诗揉揉她的脸,“还哭?多水灵的萝卜,哭水肿了不好看了。”
小萝破罐子破摔,摸上对方的脸,“反正也没你好看,丑就丑吧。”她有些爱不释手多摸了对方几把,不自觉撩着对方,“你怎么能长得如此好看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尤其眼睛,亮亮的,像是揉碎了一把星光洒在里面。”
被人夸长得好,陶诗反而有些不自在,他捉住对方的指尖放到唇边亲了亲,“我的眼睛再好看也不及我眼睛里的你好看。”
——
午后,小萝趴在院中的石桌上练字时,被小人参精偷偷叫了出去。
淙淙山涧边,老人参仍在钓鱼,一条小白鱼刚上钩便被小萝抢了。
“这条小鱼就送我吧,回去给公子的那只猫吃。”
爱屋及乌,她得试着跟那只高冷的猫和谐相处。
老人参放掉鱼钩,对着小萝的面门察看了三遍,不见对方印堂发黑也就稍稍放心了点。
“好个出息萝卜,想讨好公子的猫?离那猫远点吧,你可知那猫是谁?猫主人又是谁?那公子表面翩翩如玉实则是个顶凶的人物,为凤目而来,得了凤目后便会离开,当然你我的小命估计也会交代到他手里。”
“爷爷你又唬我,我不管他是谁,他对我好就行,你为什么说我们的小命会交代在公子手里啊?”小萝捏着鱼问。
“因为他找到凤目后会吃了,食凤目需要两味药引子,一是千年人参二是千年萝卜,这山中人参就属我资历最老,萝卜当然以你为首,他就等着寻到凤目后连着咱俩一起炖了。”
“……胡说。”小萝虽不信,但看老人参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虚虚问一句,“凤目到底是什么?咱们山里真的有凤目?”
“有,不过被山神藏起来了,那公子一时半会还找不见。”老人参自腰间的葫芦里取出一粒赭红色药丸,“这个吞下去能将你的道行及内丹全数化了,也就是说你将会变成一只毫无修行的普通萝卜,吃了它可保你性命。”
小萝疑惑地接过,闻了闻,“我好不容易才修出人形怎么能轻易散去道行,况且我变成人身后那么好看。”
老人参哎呦一声,“好看重要还是命重要,道行没了你对那公子毫无用处,那公子就不会再吃你,你怎么听不懂呢。”
小萝将药塞回老人参手里,“他不会吃我的,我不信你。”说完连鱼也一并还给对方,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老人参颤着老胳膊老腿追上去,“这个镜子你挂在胸前,你回去看看那公子究竟是什么,你不过是中了他的障眼法。”
小萝犹豫着不肯接,老人参硬把一面菱花小铜镜挂在她脖子上,再把那枚小药丸放到她手心,“镜子是从山神那讨来的宝物,能破障眼法,你回去偷偷拿镜子照一照那公子,若信了爷爷就将这药丸吞了,你认识爷爷多久了,可曾害过你。”
回了草房子,陶诗正在院中的水槽处洗菜,竹筒里细细的流水倾到他白如玉的手指尖,木盆里的菜叶被他仔细清洗着,简单到极致的小动作都充满了诗情画意,如此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怎么可能是顶凶的人。
听到脚步声便知是小萝卜回来了,陶诗并未回头,只将盆里的菜叶捞出再清洗一遍,“你怕虫子,我多清洗几遍,这次的炒青菜想要偏甜的还是偏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