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玻璃的脆弱,祁邵珩换的木制的相框不知在和当初的比对什么。
但是吸引以濛注意的是换了的那张相片。
背景是祁家老宅,一棵香樟树下,她安静地坐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说是拍照更不如说是普通孩子在树下闲坐玩耍,因为那时小小的她并没有看镜头。但是照片里正对着镜头的有另一个人。
是祁邵珩!
他坐在大树的另一面,相比幼童时的她,他完全一副少年的英气模样。
这张照片,即便现如今的以濛看到,她也从未记得自己拍过,更不知道自己当时几岁。
以濛只是觉得照片中的祁邵珩她犹为陌生。
对祁邵珩的印象,她永远只模糊在17岁以后,在她的17岁之前,她对祁家的这个成员不单单陌生,是根本连一点点概念都没有的。
但是祁邵珩有这张照片。
将相框背过去,她看到上面凌厉潇洒的字迹。
吾妻阿濛10岁,2002年。
这本是两人的合照,他却是这么写的。
‘吾妻’他用了这样一个动人的词汇,但现如今遍体鳞伤的以濛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是捕获她的一种温情手段,亦或者说他的出发目的很单纯以濛都不想再考虑下去,因为现在考虑这件事本身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无言的伤害。
祁邵珩对她几分真几分假,她更是不能在意的。
真又怎么样?
假的又怎么样?
她已经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了。
曾今的刻骨铭心似乎在嘲笑着此时她情感的失落颓败,全心全意依赖一个人太难,她依赖过,倚靠过摔得太痛,站都站不起来,所以再次有这样的机会,以濛是不会考虑祁邵珩对她的好坏真假的,即便是真的真心又如何?摔得太痛,她不敢再依赖,依靠了。
自己即便走的摇摇晃晃,可风大雨大,只要不依靠不懒惰,自己坚强就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
强制留了以濛在宜庄休息,祁邵珩交代了程姨和家里的佣人,甚至除了专门让邢凯派过来一名女医生,还多了两名女子护工在宜庄留着。
只怕以濛会出什么事。
在他看来,现在的她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两人不宜过多交谈。
正午时分,他匆匆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就赶着去了‘盛宇’要谈一笔生意,家务事再乱,再烦心,日子总得继续,生意更要继续洽谈,更何况这烦心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家里有个爱闹别扭的坏家伙,他生气总归是生气,可又不忍心彻底真的对她发作。
说白了,今天出来,一半是以濛更不愿见他,他顺着她,还有就是他不愿见到以濛如今的样子,那么多的伤全在他的阿濛身上,他看了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今天没有抑制住自己再一次的情绪,祁邵珩明白真正的原有在哪儿。
终究是自己太着急,太贪心了。
他只看到以濛对自己放下了戒备,便认为剩下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呢?
那个人在她心里这么多年,岂能是这一时半会儿就能放得下的?
人的贪欲会在得到满足时时无尽的再次扩大,扩大,永远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