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濛眼神幽深,和主治医生的一番交流后,眼前空茫的一片,她似乎什么人都看不到,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被以濛这样的神色惊到,向珊不在问以濛,转身去询问向玲。
“Arthur医生说,之诺现在的状况采用肾移植手术已经。。。。。。为时过晚。我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向珊扶着桌面的手一松,身子一时间有些支撑不住,“那医生的意思是。。。。。?”
向玲沉默,很明显她知道向珊应该已经懂了。
这一次,宁之诺是真的没有救治的希望了。
绝望,彻底的绝望,像是陷入泥淖的沼泽地一样,以濛少有的清醒中,她靠着救治之诺的信念支撑着自己一直在走着着艰难的路。
在她走到现在不算太长的人生旅程中,宁之诺一直是作为她相携相伴的存在,仿佛左右手,又仿佛左右脚,是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以濛从小就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心理疾病是一种残疾,而让她拜托残疾真正成为一个正常人的是之诺。
曾经的孤儿院里,她不会说话的光景,之诺告诉她,“濛,你要相信你和别人没有丝毫差别,他们能做到的,你也一定能做到。”
他教她学说话,带她认知整个世界的颜色。
成年后的以濛就想,自己怕是亏欠他太多了。因此,在之诺选择和安琳在一起结婚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要迁怒于对方。
之诺做出的所有选择,她都给与默认。
即便再过气愤,因为是他的决定,她不会阻碍。
但是,以濛不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残酷。
之诺的病情在她得知的那一刹那,她就命令自己不要倒下,只要有一丝希望,就绝对不会放弃。寻找肾源陷入僵局后,她大胆地想到了用自己的肾脏来换。
最终,这条路都走不下去了。
以濛知道,自己失去‘之诺’已经成了必然。
一片沉寂被以濛打断,她看着意大利主治医生问道,“Arthur,我想知道他在身体透支的情况下,在生命耗竭之前,有醒过来的可能吗?”
“这要看患者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苏小姐,现在虽然无法救治宁先生,但是我们可以延缓他身体器官坏死的状态。”
“好,Arthur医生拜托您了,可以延缓一天是一天,我都陪着他。”
会诊室的门推开,以濛第一个走出来。
祁邵珩抱着淼淼,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向珊诧异地看着他。
“您怎么来了?”礼貌地上前接孩子,却被祁邵珩拒绝。
祁邵珩没有说话,向珊有些尴尬。
小孩子面前,她强撑着,强颜欢笑,“淼淼,还记得我吗?乖乖,会叫姨妈吗?叫一声姨妈来听。”
淼淼向祁邵珩的怀里缩了缩,白白嫩嫩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她的嘴唇动了动,模糊不清的稚嫩的童音,像是吐出了两个字。
祁邵珩抱着淼淼走开,向珊怔愣的站在原地。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向珊刚才似乎听到淼淼说话了,轻微自闭症的小丫头开口,她让她叫她阿姨。
那孩子叫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