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沂不动声色地凑近,轻轻点了点他的镜片:“近视了?”
他对迟迢的了解,兴许比迟迢本人都要多,但不包含近视这一条。
迟迢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平,平光镜。”
解释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表现的似乎太“乖巧”了,近乎怯懦。
迟迢猛地睁开眼,皱着眉头。
应向沂已经退了回去,视线向下掠过,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一杯天使之吻。”
应向沂冲调酒师打了个响指,侧头看向略有些气恼的小少爷:“再看下去,我可要收费了。”
迟迢眸光一凛,心里生出点可惜。
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惊艳他的男人是个招待,以服侍男人为工作的人,还和他最讨厌的迟琰关系匪浅。
迟琰也配?
这人眼光太差了,迟迢莫名不爽起来,把准备好的卡拍在吧台上:“本少爷有的是钱!”
这张卡里是他的所有积蓄,考虑到要让迟琰的相好帮忙,迟迢特地带来了这张卡。
应向沂哼出一声笑,将刚调好的天
使之吻推到他面前:“怎么,少爷这是看上我了,想包我?”
迟迢微怔:“我不是,我……”
应向沂两指夹起那张卡,轻轻刮了刮迟迢的脸:“不是?没看上我吗?少爷的眼光好高啊。”
银行卡很硬,边缘刮在脸上,火辣辣的。
迟迢闭了嘴,无措地看着他。
迟迢今年刚二十岁,还没从大学毕业,没来过酒吧,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他从小到大出入各种名流宴会,见过无数有钱有势的人,但从来没有谁,像眼前的男人一样拥有强大的压迫力。
迟迢有一瞬的恍惚。
私家侦探该不会查错了吧,这人真的是个普通的男招待?
吧台的位置远离舞台,灯光打不过来,只有零星的几盏夜灯,烘托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应向沂把玩着银行卡,看到迟迢被刮红的脸,眸色一暗,脑海中冒出许多不和谐的画面。
天使之吻上的奶油散发着甜香,应向沂用另一只手拈起酒杯中的红樱桃,轻轻晃了晃,递到迟迢嘴边。
侧脸的红比樱桃更甚。
迟迢惊慌抬眸,撞入一双含着戏谑笑意的眼。
应向沂没执着于喂他,樱桃在唇边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张口,就收了回来。
应向沂把银行卡插进迟迢西服胸前的口袋,站起身:“没被看上,太可惜了,这杯酒就当我送给少爷的吧。”
迟迢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人影。
樱桃上沾了奶油,迟迢舔了舔嘴唇,尝到了甜味。
迟迢握着酒杯,眉心拧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