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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机灵点，千万不可走神发呆。一定要警觉些，陛下有何需要，你立即便要办到。知道没……&rdo;内常侍继续唠叨地说个没完，直到一声&ldo;陛下驾到&rdo;的传唤才打断了他的念叨。

我与众人立即跪伏在地迎接圣驾。

&ldo;你们都下去吧。&rdo;陛下的声音仍旧低沉平稳。

&ldo;是。&rdo;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过去，我跪地悄悄环顾四周，屋中里就剩我与陛下两人。

陛下端坐在案前，拿着一份奏折凝神看着，并未望我一眼。

我垂着头，一步步挪到桌案前去，跪坐在他面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拿起墨条来回磨着。

我虽竭力控制，但手仍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而陛下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依旧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奏折。

我慢慢平静下来，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我抬眼不着痕迹地看着他。

一对浓眉斜指额角、如深潭的眼眸、眼角依稀的细纹，鬓边的几缕灰发……这个男人想必已历练过无情的岁月风霜。

此时他低垂眼睑，平和许多，但他看人的时候，目光却尖锐得令人胆寒。他是个好看的男人，有一种可以让女人陶醉的特别气质，长身玉立，温文儒雅，一举手一投足皆是书卷味，却又有着一种自然的威仪与难言的洒脱放旷。

&ldo;你为何一直看着朕？&rdo;陛下也没抬头，忽然问了句。

&ldo;我，我……&rdo;我大吃一惊，手哆嗦了下，险些将墨汁溅了出来。

莫非他头顶也生了眼睛，否则怎知我在看他？

我定了定神，刚想开口回答，便听见屋外的宫人朗声传唤道：&ldo;太子殿下、长孙大人、房大人、魏大人在外等候。&rdo;

&ldo;让他们进来。&rdo;陛下微微摆手，示意我稍稍退后。

我立即躬身跪退几步，依然跪在他身后。

众人轻缓地进来，向陛下行礼后便各自坐下，并无一人在意我。

陛下坐在御坐席上，太子李承乾坐在太子席上，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几人则对坐。

&ldo;承乾，朕听你的太傅张玄素说，近来你总是不交功课，可有此事？&rdo;陛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ldo;父皇，我，我……&rdo;太子支吾着，好一会才说道，&ldo;我没有不交功课，只是晚一些……&rdo;

我偷偷抬头看去，只见太子面红耳赤，一脸狼狈，

陛下闻言眼皮一跳，但语调依然平淡：&ldo;倘若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你还是先把功课做了。做太子之时便养成拖拉的习惯，将来成为一国之君，正事就会被耽误。&rdo;

太子缓缓敛下的眸中带着复杂，他顿了下才回道：&ldo;父皇，我，我这几日脚疾又犯了。若身子不适，功课便不能做得好。我打算让御医来诊察下，看好了之后再做功课。&rdo;

陛下皱了下眉，轻声一叹：&ldo;那今日你不用议事了，此刻便去找御医来为你诊治。&rdo;

&ldo;是。儿臣告退。&rdo;太子也不推辞，施礼后便站起身。估计是坐得太久，忽然起身，他的腿脚有些受不住，随即踉跄了下。

&ldo;媚娘，扶太子去找御医。&rdo;陛下也没回头，只低声唤我。

&ldo;是。&rdo;我立时起身，走到太子身后，托住他的手臂。

&ldo;我不用人扶！&rdo;太子含怒低叫，而后他一挥手臂，想甩开我，却忽然停住了。

&ldo;太，太子……&rdo;我不解他的行为，只能低声地叫道。

太子却不应我，他只失神地盯着我，口中喃喃唤道：&ldo;明，明姐姐？！&rdo;

迷惑

明姐姐？我一愣，随即意识到太子口中的&ldo;明姐姐&rdo;应与母亲有关，且极有可能就是母亲！

我收敛心神，直觉地想否认，索性装糊涂：&ldo;太子殿下，您说什么？&rdo;

&ldo;你……不，不是……&rdo;太子呆怔了下，而后转口喃喃自语道，&ldo;不……不是……&rdo;

&ldo;明？！&rdo;而一旁原本都端坐在席上的长孙无忌等人也纷纷侧头望着我，面上都是惊诧莫名。

刹那间，居然再也无人开口，四周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