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那个男人死了,也许就成了女儿一辈子的劫了。
想到那个年轻人病怏怏的但神色端正淡然的样子,要是不是那样的家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伙子,那要多好。可是吧,普通人家,又怎么能培养出那样的风华来?
莫卡跟着父亲赶到镇子,上了火车后就已经平静下来了,安静的坐在父亲身边,垂着头。
因为已经是年关了,车上的人很少,这时候坐车的都有些没精打采,莫卡他们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莫卡给父亲沏茶,然后端给,垂头:&ldo;老爹,对不起。都是我让你们过不好年&iddot;&iddot;&iddot;&rdo;
莫父倒不忍心怪女儿:&ldo;说啥呢,本来也应该的,人家这么照顾你&iddot;&iddot;&iddot;那后生挺好,年纪轻轻的,要是&iddot;&iddot;&iddot;&rdo;
莫卡忍着眼泪,颤着声:&ldo;老爹&iddot;&iddot;&iddot;要是,要是他死了,我能不能&iddot;&iddot;&iddot;,我给你们养老,不离开你们&iddot;&iddot;&iddot;&rdo;
莫父一时没明白过来,莫卡眼泪已经一串串流淌下来,然后莫父明白了,一下子怒了:&ldo;说啥傻话呢?你和人家有什么关系?他死了要你去守寡?你,你糊涂了?&rdo;
莫卡低声说:&ldo;老爹,我也不知道&iddot;&iddot;&iddot;我就是觉得,要是他死了,我&iddot;&iddot;&iddot;&rdo;
莫父怒:&ldo;你也跟他死?你就为个男人扔下你父母?&rdo;
莫卡拼命摇头:&ldo;不是,我不死。我就是觉得,他要是死了&iddot;&iddot;&iddot;我也不会看上别人了。要我和别人结婚,我,我想不出来会多难受,我就是难受。&rdo;
莫父看她哭得一塌糊涂,又心痛又烦恼:&ldo;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他还没死呢,再说现在科学那么厉害,他又不是看不起病的,哪能那么容易死?你也别那么咒人家,不吉利。&rdo;莫卡闭了嘴,心里也隐约有着期待。
谁知道到了省城,电话已经打不通,找到那别墅的时候,却进不去,保安问了别墅的人,留下的人倒认识莫卡,出来和她说了几句,莫卡这才知道人已经离开省城,直接飞机接到帝都医院,外国专家已经等在那里准备做手术了。
莫卡战战兢兢的问:&ldo;那到底是什么病?&rdo;从见面就是病怏怏的,但莫卡从没去问过什么病,总觉得那么不在意的样子,可能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慢慢要调养的毛病。
和莫卡说话的是别墅里的花匠,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知道的,就摇摇头,然后想了想:&ldo;就是大家私下里聊天的时候说起过,也不一定是真的。好像是胎病,从上面几代起就身体不好,差不多都是独苗一支,子嗣艰难的很,听说老板本来就是他家老来子,从小就被药泡大的,到了二十岁的时候,老老板就死了,唉,富有富伤心,有钱人也不是总顺当的。&rdo;
莫父也问不出什么来,看看女儿,就见女儿眼巴巴的看着他,有些气:&ldo;你还想追去不成?&rdo;
莫卡摇摇头:&ldo;老爹&iddot;&iddot;&iddot;我想在省城住下&iddot;&iddot;&iddot;你看成不?你先回去,我住到附近,这里有消息,我就回去&iddot;&iddot;&iddot;&rdo;
莫父急了:&ldo;你一个女孩子过年留在外面,那能行吗?不行,跟我回去!我就不该带你出来!&rdo;扯着女儿要走,莫卡不敢反抗,就是哭,一路哭,最后莫父站住了,恨恨的跺了下脚:&ldo;行了,留下就留下。&rdo;
然后找到一个旅馆住下,给莫母打了个电话说了声,两人就住了下来。
莫母只叹口气,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不要亏了自己身体,就
同意了。
吃过晚饭,莫父累了一天准备休息。
莫卡愧疚羞惭的垂着头,小心的给莫父打来热水泡脚,一边给他揉着小腿放松,觉得自己真的不懂事。
莫父摸摸她的头,放缓了声音:&ldo;闺女,你从小懂事,也老实,没让我们操心过。虽然别人都说你笨,可是我看我闺女从来不是个笨的。&rdo;莫卡泪盈盈的抬头看老爹。
莫父叹口气:&ldo;但是你要听父母的劝,那人就是天上亮晃晃的月亮,你觉得他亲近吧,其实离得老远。就算天天看到,觉得都和熟人一样,就算你是个穷光蛋,他也不嫌你,你就觉得他对你好。可是你不知道,他远着呢,远的你一辈子都够不着,他就是个念想,你要是心里存着这个念想,你一辈子都不会好过。&rdo;